廳門外。

曹陽兩道眉毛幾乎擰在一塊兒。

楚若顏很少見這人如此嚴肅,不禁問道:“出什麼事了嗎?”

曹陽看了眼曹易,曹易道:“回姑娘話,是昌祿伯出事了!剛收到訊息,他在從大理寺提往刑部的路上,打傷官差逃了出來,卻誤闖入鬥獸場。”

“鬥獸場?!”

那是前朝留下來的地方,豢養一堆猛獸爭鬥,專為權貴取樂!

昌祿伯跑進那地方只怕是……

果然曹易嘆了口氣:“他不知怎麼逃進一間鐵籠,那籠裡養的吊頸白額虎已經三天沒吃過東西了,於是……”

楚若顏後背泛起一陣寒意。

人入虎口,只怕連骨頭都不會剩下。

“那曹大人是懷疑,此事有人故意而為?”

大理寺押解何等嚴密,而且昌祿伯所涉又是要案,怎麼可能輕易就被他逃了出去。

曹陽沉默片刻,徐徐道:“原先,本官也懷疑有人要滅口,但派去現場的人說,當時鬥獸場中,還有一個人。”

“誰?”

“昌祿伯夫人,晏家四姑娘,晏姝。”

楚若顏瞪大眼睛,曹易補充道:“據當時在場的人說,那昌祿伯夫人狀若癲狂,眼睜睜看著老虎將夫君撕成碎片,連骨頭渣子都沒剩下……”

她脊樑骨竄起一陣寒意,猛然想起夢裡昌祿伯府的下場……

一場大火,闔府一百二十八口人無一倖免。

那兇手也是這般,站在大門外,聽盡了他們的哀嚎慘叫。

“而且還在鐵籠裡發現了這個。”曹易從懷裡取出一塊布,那布里包裹著小半截兵器,像是斷刀!

楚若顏一眼就認出來:“是次品!”

那刀的斷口凹凸不平,刀身上也有裂紋,像極了那日晏錚和盤托出時拿給她看的那一口!

楚若顏頃刻陷入沉默,曹陽看出來什麼,緩緩道:“果然是他……”

“昌祿伯貪墨軍餉,偷換武器,讓晏家軍拿著次品和敵軍交戰,所以他就同等手法,將昌祿伯誘進鬥獸場,與猛獸同籠,也只給了他一把殘次的武器!”

楚若顏抿緊唇。

還不止如此。

晏姝策反他的心腹,派莫中成去刺殺他,他便也將這個四妹妹誘到現場,讓她親眼目睹了至愛被活生生咬碎的慘狀……

殺人誅心,晏錚從來都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

“曹大人,若顏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她語聲淡漠,曹陽聽出來了言外之意,冷笑一聲:“你倒是心大,前任夫君如此狠毒的手段,你也半點不害怕?”

“為何害怕,昌祿伯本就該死,至於他那四妹妹……”想到護國寺後山上的所作所為,楚若顏目中也露出兩分戾氣,“人在這世上,終究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曹大人,您若是知道他是怎麼一個人活著回來的,您也怪不了他。”

曹陽一怔,也沒再說下去。

半晌嘆了一聲:“凡事太絕,緣分勢必早盡,你私下也還是勸勸他,錯已做成,何苦再將自己也搭進去?”

說罷帶著曹易離開,顯然也是不再追究這件事。

也是,晏錚行事,何曾會留下什麼把柄,這位曹大人雖然有了猜測,可畢竟沒有真憑實據,所以才到她這兒來詭詐了一番,想看看是否如他所想。

還好,曹陽也不是迂腐之人,沒揪著不放。

“多謝姑父!”

楚若顏盈盈福了福身。

曹陽背影一震,又撂下一句:“貪墨一案,皇上有意定昌祿伯為罪魁禍首,如今人死,你讓他早做打算!”

楚若顏恍然。

怪不得這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