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文化站的美術創作室就是一個小院西廂三間聯通的平房。屋子中間是一個可供多人共用的畫案,靠牆還有幾個畫架,紙張顏料等把桌上、地下都佔得滿滿的,牆上還掛滿了已經完成的作品。

這個環境讓我感到很親切。託婭向我介紹了四位姐妹的身份,她們分別是文化站的專職創作員薩日萘,旗文工團的舞蹈演員其其格,旗糧食局的宣傳幹事薩日娜和旗衛生院的醫生烏仁圖雅。託婭本人是左旗的專職創作員。因為對工筆重彩畫的共同愛好,她們就組成了一個小社團,幾乎每週都要聚在一起共同創作交流一次。

大家熟悉了姓名以後,她們先是讓我看看她們的創作作品。工筆重彩畫我只是知道,但沒有嘗試過。這種畫法是指工整細密和敷色重色的中國畫。在中國繪畫的早期,工筆重彩佔有極其主要的地位。古人常以“丹青”作為繪畫的代稱,“丹”,即硃砂,“青”,即石青、石綠,它們都是工筆重彩畫中常用的顏料。我知道的工筆重彩的祖師爺級人物就是唐代的李思訓,其山水畫主要師承隋代畫家展子虔的青綠山水畫風,並加以發展,形成意境雋永奇偉、用筆遒勁、風骨峻峭、色澤勻淨而典雅,具有裝飾味的工整富麗的“金碧山水”畫風格。而金碧輝煌原本指的就是大青綠描金的工筆重彩山水畫。

我看託婭她們五人社團的作品,具有很明顯的女性審美特點和濃厚的裝飾意味。透過作品可以感覺到,她們都很有思想,也在技法和材料上進行著探索。比如我就看到了用碾碎的五色瑪瑙做成的巖彩,使畫面有了近乎奢華的厚重肌理感,使畫面中身著盛裝的略帶抽象意味的蒙古族新娘備顯莊重。

把所有作品都看過後,薩日萘姐姐招呼我們都坐下,還為大家倒上了剛煮好的奶茶。託婭則把要求我帶來的兩幅作品給大家看。我帶來的作品一幅是《鄂溫克使鹿人夫婦》另一幅是我從畫境裡取出來的水墨版《藕花深處》。兩幅作品一亮相,就引發了五女濃厚的興趣,先是對我兩幅作品的表現力和嫻熟技巧讚不絕口,接著就是對我的繪畫樣式和風格為何會跨度如此之大很好奇。我的解釋就是我修煉的就是野狐禪,沒有師承也無門無派,自己想畫什麼就畫什麼,想怎麼畫就怎麼畫,我的體會繪畫就是一種純粹的內心思想和情緒的視覺表達,不要糾纏於樣式,而要看錶達是否到位。

其其格問我對她們的作品有什麼看法,我這個高手能不能指點一二。烏仁圖雅卻攔住了她的話,笑著說:我們不能讓我們這位尊貴的客人就這麼一直餓著肚子陪我們聊啊!我看我們還是先去吃飯,吃飽了再回來交流繪畫上的事好不好!

飯店是薩日萘姐姐安排的一家蒙古族餐館,特色就是呼倫湖的野生魚和手把肉,點完了菜薩日萘姐姐還直接要了一箱俗稱悶倒驢的海拉爾純糧白酒。我見狀急忙攔住說:難得有這個機會,我請姐姐們嚐嚐我帶來的酒,請稍等我一會,我很快就能取回來。我可不是要顯擺我的酒,而是悶倒驢的酒勁實在太嚇人了!酒量小當場放倒、頭疼三天都是輕的。姐姐們聽我說完,都欣然放行。好在餐館離我們團住的招待所不遠,我也不是真的要回招待所取酒,在街上轉轉看看街景,我就從畫境取出一罈“畫仙家釀”和一罈剛發酵好的山葡萄酒。兩樣酒都各有五斤重,我思量著即使蒙古族女人能喝,這也該夠了。

回到餐館時,菜剛好上齊。一個木頭托盤上滿滿的裝著半隻烀好的羊還蒸騰著熱氣,一個銅盆裡裝著一條約有八九斤重的大魚,此外還有炸湖蝦、醬牛肉、花生米下酒的小菜,滿滿的擺了一大桌子。

其其格和薩日娜一起起身接過我手中的酒,隨即開啟,濃郁的酒香瞬間掩蓋了桌上菜餚的香氣,整個餐館裡的人都嗅著鼻子循著酒香的來源往我們這桌瞅。桌旁的姐姐們也是食指大動,催促其其格快給大家倒上。我對大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