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安總覺得自從那日找他們兩個人談話之後,自己好像幹了很多事,卻好像什麼也沒幹。

想不明白,放棄為難自己的樂安,回過神來,就看到了令她格外熟悉的一幕。

公輸班態度隨和又認真的擺出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可被他求教的那位婦人眼神冒刀,卻又不得不維持著嘴角上揚的弧度。

十個字愣是被那位婦人說的吞吞吐吐的,像燙了舌頭般含糊不清。

認命的走上前,打斷了公輸般不死心的再一次詢問。

“多謝您了,您請放心,獨屬於您的家傳技法,我們絕不會外傳”

原本僵著臉的婦人聽到此言,立馬就像注入了新鮮的血液般,整個人都靈動了。

“大人若能為您提供幫助,是吾等三生有幸,當不得謝”

若是剛剛對著公輸班,那是純粹面具似的笑、敷衍式的應答。

對著樂安,那絕對是發自內心的信任愛戴,既然她這麼說了,婦人原本不安的心也定了。

樂安一邊滿臉笑容的應答著突然間口齒伶俐的婦人,一邊不動聲色的拽著,還想賴著不走的公輸班往門口而去。

“請留步,不用再送了,已經耽誤您多時,去忙吧。”連連拱手,樂安率先跨門而走。

也不再管身後的公輸班跟沒跟上,原本掛在臉上的親和笑意立馬收起來了。

也不在乎身後的人會不會透過動作而猜出自己在做什麼,兩隻手放在臉上,迫不及待的開始揉捏。

最近笑的太頻繁了,兩頰的肌肉都酸了。

公輸班見樂安,頭也不回的離去。

旁邊的婦人臉上雖然帶著笑,可眼神無不彰顯著請您快走的意思,再是不情願也只能磨磨蹭蹭的往外跟著走。

後一隻腳剛離開門檻,就被身後突然的關門聲驚的下意識往前跳了一步。

回頭看了一眼,好懸就要拍在自己身上的大門,公輸班定了定神,才加快速度,朝樂安走去。

“我還有細節沒問清楚呢,您怎麼就把我打斷了,還說走就走呢”

雖然人還沒追上,可是聲音卻先一步傳到樂安的耳朵裡去了。

公輸班是真的有些不滿,他剛剛的問題那人的回答根本就不盡心。

樂安壓根就沒聽到他們兩個人說了些什麼,可卻猜到了。

“回答什麼?你讓我陪你挨家詢問,是來找共通之處的,你問的那是什麼?都是人家獨家技術了!怎麼可能有人樂意告訴你”

能被你拽著,在那兒糾纏半天,已經是看在自己的面子和人家的好心上了。

樂安越是回答越是後悔,想要穿越時空拍死當初那個單純的自己。

本來前幾天樂安將兩大急需的任務佈置下去以後,就打算每隔幾天過問一番,就像現在她對醫家的外傷藥一樣。

可是僅僅一個夜晚的時間,就被公輸般纏上來了,樂安咬牙就應該將事情交給喜兒。

瞄了一眼已經跟上來,卻低著頭唸唸有詞的公輸班,樂安再一次加快了步伐。

原來當初公輸班上門,是想請樂安帶他去走訪一遍之前提到的會織布的人家。

雖然公輸班自許在發明創造這方面有些瞭解,可他對紡織一竅不通,透過樂安的描述也只是一知半解。

這樣的水平,公輸班非常明白是造不出圖紙上面描述的織布機的。

樂安一聽覺得說的很有道理,不懂其原理如何進行進一步的升級?

當下就痛快的答應了,明明喜兒當時還自薦,由她帶著公輸班四處拜訪,讓樂安好好休息,可卻被樂安拒絕了。

樂安直接把商會查賬的任務安排給喜兒,畢竟在她看來,帶著公輸班四處拜訪,總比看賬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