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夏初面對著陸懷宴,突然更累了。

她看到他,只會想起還沒出生的歲歲。

話都說完了,姜夏初敷衍了一句:“既然沒什麼好說的,我就先……”

“告辭”兩個字她還沒說出口,便被陸懷宴扣住了手腕兒。

“初初,你臉上怎麼包紮了?受傷了?”

許久沒聽陸懷宴叫自己小名,姜夏初尷尬地撥開他的手。

男人為了看清楚她的情況,俯身湊了過來。

近到兩人的呼吸都快纏繞在一起。

“我沒事,你先放開我!”

姜夏初是真的動了怒,白皙的臉瞬間氣紅了。

陸懷宴無奈:“初初,必須跟我去診所。”

視線交錯之間,姜夏初心裡那曾經熟悉的酸澀感又開始翻湧。

她不知道其他異性是怎麼相處的。

在她不太幸福的童年和青春期,幾乎填滿了和陸懷宴的回憶。

陸爺爺讓陸懷宴一定要照顧好她,他做到了。

可能是她太缺愛了,才會把他對自己的好,誤會成喜歡。

他或許真的把她當親妹妹了。

陸懷宴五官長相天生自帶疏離感,所以他難得流露的溫情,便是極大的反差。

就比如他此時的眼神。

“初初?”

姜夏初抬頭望進陸懷宴的眼裡,彷彿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一年下著大雪,冬至的時候。

還在讀書的她從學校走了兩個小時回來,想給姜紅豔一個驚喜。

那時的姜夏初凍得手都僵了,撥出來的水汽模糊了她的眼睛。

她卻在門外看到媽媽單獨給何依然買了漂亮的棉襖。

那顏色亮眼好看,姜夏初現在還記得。

“我們依然長得這麼漂亮,就該穿好看一點的,你姐姐長得醜,她穿舊的就行了。”

而那天姜夏初身上就穿著親戚淘汰下來的舊衣服。

年少的她還沒辦法收斂自己的情緒,當時衝出去以後,直接哭慘了。

偏偏還特別倒黴,崴了腳,最後只能狼狽地蹲在牆邊哭。

雪下得越來越大,姜夏初那時真的生出不好的念頭。

反正沒有人在意她,如果她現在死了,能讓他們後悔嗎?

媽媽會有一瞬間自責,不應該這樣疏忽對她嗎?

而就在姜夏初越來越難受,渾身差點凍僵的時候,一道頎長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

“初初,你怎麼在這裡?”

還是少年的陸懷宴清俊好看,他深黑的瞳仁是這雪色之間最美的暗色。

在看到她的時候,他原本平靜無波的冷眸裡染上了擔憂的神色。

少年說話之間,撥出來的白霧讓他的臉被柔光遮擋,一時間姜夏初分不清是自己出現幻覺了,還是快死了。

眼前的少年好看得讓她再次心悸。

心跳是控制不住的加速。

陸懷宴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取下自己的手套。

殘留著他溫度的手套很快把姜夏初凍僵的手包裹了起來。

她那時已經凍得直哆嗦,說話都不利索了。

“懷……懷宴……哥哥?”

陸懷宴轉身迅速跑出去,沒多久帶著一條新買的圍巾回來。

姜夏初原本光禿禿的脖子,都凍得縮起來了,本能地向熱源靠近。

少年低笑一聲,心疼又無奈,給她細緻地繫上圍巾,而後轉身,把她背了起來。

“走,我帶你去診所。”

後面的事情,姜夏初都有些記不住了。

只是她記得那時候她輸液很難受,陸懷宴全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