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在等著大當家發話。

牛大看準時機,立馬湊到大當家身邊,小心翼翼地對他耳語:“大當家,要不先停一下吧。那邊還急著要人呢,數量不夠可就麻煩了。”

隨後他又看向站在一旁的二當家,“您說呢,二當家?”

二當家也表示了贊同,“確實如此。”

大當家摸著自己的大肚子,聞言從鼻子裡哼出口氣,便示意牛大去檢視一下。

武鬥場裡,那少年喘著粗氣看著牛大去檢查謝燕的情況,咬咬牙就對著大當家吼:“是我,是我贏了!快放了我!”

山賊們不屑地看著他,議論紛紛。

“又是這個小鬼,命還真硬。”

“誰說不是呢,老子娘都死了,就他跟條狗似得活著。”

“誒,你們說,老大這次會放了他嗎?”

“……”

大當家神色不明的看著武鬥場裡,直到看牛大點了點頭,才冷笑一聲:“我剛剛說的是幹掉。真可惜啊,人還沒死呢。”

看著少年不可置信的眼神,眾人鬨堂大笑。

牛大扶起謝燕出去,大當家也索然無味的一揮手,吃力地站起來:“今日就這樣吧,都散了。”

山賊們一擁而上,把不忿地少年和其他人都拖了下去。

山寨裡沒有專門的醫師,山賊們大病小傷都是隨便拿點藥吃吃,死不死就全聽天由命。

所以謝燕也並沒有穿幫。他收起血袋,讓牛大隨便給他纏著兩圈繃帶就被帶到了一間屋裡。

那是一間關押人的破土房,四面用泥磚蓋得嚴嚴實實不透光,只有一扇還有點漏風的門。

腳底下鋪著溼噠噠散發著黴味的稻草,上面躺著幾個動彈不得的人,看起來也身受重傷。

也不知他們在這裡躺了多久,已經多是出氣多進氣少了,謝燕都能聞到從他們身上散發出的陣陣腐爛惡臭味。

那少年也在裡面,好像也被人打了一頓,身上的傷肉眼可見得變多了。

看見謝燕被丟進來,少年一動不動,蜷縮在角落露出雙陰鷙的眼看著他。

兩人都沒出聲,木門被重重關上,能清楚地聽見山賊們說說笑笑地走遠了。

謝燕躺了一會兒,少年才慢慢摸到他身邊打量著他。

“你到底是什麼人?來這裡想幹什麼?”

謝燕斜眼看他,反問回去:“你又怎麼會在這種地方?”

少年抱膝蜷坐,在昏暗中看不清他的眼睛,只聽見他悶悶地聲音:“幾年前和家人一起被擄來的。”

頓了頓,又說:“但他們都死了,就只剩下我。”

“我要活下去。”

眼前少年的身影漸漸與另一個人重合。

謝燕眨眨眼,伸過手去擼了一把少年的頭,“你叫什麼?”

少年無語的看他摸完自己的頭後又用自己身上的衣服擦手,“陸子昭。”

謝燕一個翻身起來,丟給他一瓶藥,又拿著藥去檢視完其他人的傷勢後回來和陸子昭面對面坐下。

“按你的意思,你來這裡很久了。那我問你,那個大當家為何要抓來那麼多人?”

陸子昭的臉埋在膝蓋裡,他捏緊手裡的藥瓶。

“我知道的也不多。好像是大當家加入了什麼什麼教,定期就要給他們送去人和孝敬錢,所以大當家時不時就會派人下山去擄人劫貨,底下人都把這叫做上貢。”

這說法和倒與牛大說的一樣。

謝燕沉思片刻,心下有了計較,對陸子昭說:“幫我個忙,我可以把你救出去。”

少年卻搖搖頭拒絕,“我想要其它的。”

“哦?你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