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導航,第二天下午,三人便到了貴山錫礦公司。

陳極推開車門,望著面前的破敗礦場,這裡明顯已經廢棄許久。

他莫名有種強烈的不真實感

髮絲鬼就是從這裡被帶出來的。

以防萬一,陳極早已隨身攜帶了幾方青磚石,就是擔心這裡還有殘留的髮絲。

“這裡真夠偏的。”許三道環顧了一圈四周。

這已經是大山深處了,從鄉道下來,只有一條坑坑窪窪的路通往這裡,而且很明顯是礦場自己挖的。

他們的車停在一座生鏽的鐵門前,門上掛了個只剩半邊的礦場牌子。

門後是一條蜿蜒的雜草小路,看不見頭。

門旁邊有個鐵皮房,應該是門崗。

隔著窗戶,能看見裡面只放了張瘸了腿的桌子,一張木板床,上面的棉被都漏絮了。

“進去看看。”

陳嶽潭道,“不知道曾貴川這幾年回來過沒。”

他推了推門,門沒鎖,但好像被什麼東西擋著了一樣,只能推開一道不大不小的縫隙,剛好夠一個人鑽進去。

陳極進去之後,不禁愣了一下:

“是把椅子。”

是一把和這鐵皮房格格不入的椅子,擋在門的正後方。

像是從某個設計展上撈過來的一樣,顏色說不出來的奇怪,通體是一種髒髒的灰白色。

椅背、椅身,包括四隻椅腿,都被刷上了這種顏色。

並不是鐵的材質,摸起來乾乾的,像是以前會貼在傢俱上的塑膠薄膜。

陳極將這把椅子拉開,另外兩人進來之後,這間屋子就有點擠不下了。

書桌上放著雜七雜八的東西,菸灰缸已經滿了,菸蒂乾的像剛燒完的麥秸一樣。

“通行記錄。”

陳嶽潭一眼瞟到了桌面上的筆記本。

他翻開本子,緩緩地念道:

“最早從2011年6月開始應該是每半年更新一次。”

“嗯?”

他讓陳極二人過來看一下。

“這裡管的比監獄還嚴,員工連個名字都沒有,而且只進不出。”

都是用數字代稱的,已經排到了100多號。

陳嶽潭又翻了幾頁,終於看見人名:

“10月1,段叢,曾總,王先生。”

“10月3,段叢,曾總,王先生。”

整個10月份,這三人每隔幾天,便來一趟礦山,似乎在檢查。

“誰是王先生?”

陳嶽潭皺眉自語。

“應該是曾貴川的合作伙伴,之後去了煙京。”陳極坐在椅子上,想了想輕聲道:“我在段叢的郵件裡見過這個名字。”

當時的郵件是這樣的:

【發件人:段叢】

【曾總,到煙京後我聯絡誰?】

【回覆人:曾總】

【還是王先生。】

緊接著,一直到11月末,這三人都沒有出現。

“11月時,曾去了春城,王回了煙京,段去送髮絲了”陳極輕聲道。

陳嶽潭又翻了一頁:“曾貴川12月初回來了一趟。”

“過了一週,又走了,之後便沒有新的記錄。”

陳極看向一旁的日曆:“他走之後,整個礦山都停止了運營。”

日曆也停留在2011年12月份。

“即使後面有人來了,這本子上也不會有記錄。”陳嶽潭搖搖頭:“保安早都走了。”

話是這麼說,他依舊往後翻了翻,果然看見的全是空白頁——

直到最後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