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但其實每一覺都處在一種極度的不確定性中,沒有一刻安穩,而且大多數都不是“睡過去”,而是“昏過去”的,精神已經緊繃到了極限,這會兒回到了玉求瑕身邊,哪怕中間隔著一道牆,他的潛意識也感到了鬆懈。

他合上眼,陷入了深眠。

玉求瑕心中卻是一跳。

因為方思弄睡前瞥來的那一眼。

他覺得方思弄那一眼深深長長,瞧得他心臟發疼,似乎有什麼很重要的話想跟他說,但最終沒有說。

這一刻,他忽然毫無來由地確信:讓方思弄這麼痛苦的,好像不是這個世界,而是那個夢。

你究竟夢到了什麼呢?

他伸出手,隔著牆一點點描摹過方思弄的輪廓,赤/裸的手臂上佈滿了縱橫交錯的舊傷。

時鐘08

方思弄是被一陣鬧騰的喧譁聲吵醒的, 一睜開眼,他就看到了大山懸停在盒子外面的恐怖大臉,一時間嚇得人都僵了。

好在大山只是在他的盒子前一晃而過, 就走向了後方,將手中的一個人放在了第四個盒子裡,也就是元觀君和姚望的旁邊。

然後就離開了。

井石屏察覺到了方思弄的恐懼, 道:“你認得它?送你進來的也是它。”

方思弄微微點頭,遲疑了片刻, 有點疑惑:“我是它送進來的?”

井石屏:“對啊。”

玉求瑕也側臉看過來。

方思弄依然覺得不解:為什麼會是大山把他送過來?他以為是白方塊拼死把他送過來的,畢竟大山是最旗幟鮮明要殺他的那一個,他沒有意識地落到了大山手上, 居然還可以活下來?

玉求瑕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彷彿知道他心中所想, 說道:“也許他們的目的並非是‘殺人’,只是‘儀式’。”

儀式是需要特定程式的, 什麼人殺, 什麼時間殺, 都是有講究的,重要的是這個程式, 而非一定要殺掉祭品。這顯然有一定的道理。

那個隻身一人就搞出了喧譁效果的人類是花田笑,被關進盒子之後, 他鬼哭狼嚎的聲音稍微收斂了一些,但決計稱不上安靜。

方思弄聽到井石屏在旁邊小聲道:“不會瘋了吧……”

姚望走到花田笑的盒子最近旁,僅隔著一面牆叫他:“花田笑。”

花田笑原本閉著眼睛在嚎,聞言睜眼一看,然後又立即捂住眼睛,露出一個剪刀手一樣的縫隙:“非禮勿視!”

姚望不算太高, 但身材比例非常好,前凸後翹,實在是一具非常完美的女人體。

姚望危險地眯眼笑:“還有空開玩笑,看來你過得還不錯?”

“那當然是沒有的!”花田笑彷彿被踩了尾巴一樣跳起來,“我告訴你,我剛剛見過了你絕對、絕對沒有見過,這輩子也見不到的恐怖地獄——”

花田笑開始講述自己的經歷。

前半部分跟方思弄講的幾乎一樣,他被關在一個巨人的家裡,跟著巨人出門觀看了一場“儀式”,被嚇得魂不附體,之後幾天吃不好睡不著,然後忽然有一下福至心靈,就地裝死。

“裝死?”

姚望張大嘴巴,其他人的反應都跟她差不多,被花田笑的操作震驚了。

“裝死。”花田笑肯定地點點頭,“而且我成功了。”

他的“主人”以為他死了,就把他帶出家門,送到了一個地方。

他這個“死”裝得很玄妙,自我催眠非常成功,有一段時間彷彿真的死了一樣,對外界的感知都是模模糊糊的,等他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座屍山上面。

貨真價實的屍山,他身下是一片望不到頭的人類屍體,大多數受的是刀傷,貫穿胸腹,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