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揹包是我大伯的,可能是他的東西。”顧靈生張口就來。

“哦……”尹馥還張望著眼想要看。

顧靈生趕緊將手稿收進包裡,拉好拉鍊。

火車正好到站,尹馥望了一眼火車的方向,推了推他,笑著說:“你快上車吧。”

他的灑脫讓人心痛。

“反正一個多月後就開學了嘛。”尹馥說,“你能來我已經很開心了,你沒有必要來的,多危險呀?你對我那麼好,我都記在心裡了,謝謝你,顧靈生。”

雨過天晴的日子裡,從烏雲中穿透傾瀉的陽光打在他的臉上,和他的笑容相得益彰。他本該一直這樣單純地笑,風雨都和他無關。

“應該的。”顧靈生狠心地別開目光,“我走了。”

尹馥不疑有他,點頭道:“嗯,本來想親你的,人太多了,開學再說吧。”

顧靈生揪緊了書包帶子,費了很大力氣才忽略掉他這句話。

他轉過身,說:“再見,尹馥。”

“拜拜。”

看不到他,從他的言語裡也能聽見,他還是笑著的。

顧靈生踏上火車,找到位置,看向窗外。

尹馥笑著向他招手道別。

顧靈生甚至希望他想一週前那次分別那樣,有些許懷疑也好,這樣便不至於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太過天崩地裂。

可是火車開動,時間向前走,他們已經沒有回頭路。

顧靈生看著越來越小的尹馥,靠在窗玻璃上,動彈不得。

尹馥,在平行時空裡,會不會存在一個沒有與我相遇的你?那個你,一定更快樂。

一個月後。

梁大仙出院了,胃癌到了晚期,所有的治療也只能延長生命,已無逆轉的辦法。

顧靈生將梁大仙帶回地下室,又交待了護工一些注意事項,然後讓護工去買菜。房裡,只剩師徒二人。

顧靈生看著他師父不說話。

梁大仙料事如神,道:“別告訴我你又不想去英國了啊,大後天就要走人了,錢都交了,甭浪費嘍。醫生說了,樂觀的話,我不還能活個兩三年嗎。”

“所以我要留下來照顧您。”顧靈生接得很快。

“哎呀,囉嗦!”梁大仙嗤一聲,“不是請了護工嗎?那位護工在醫院照顧我一個月,各項表現都挺好的,你還有哪裡不放心?再說,你去英國還要幫我辦事兒呢。”

顧靈生還是不說話。

梁大仙直接出大招:“你再這樣我就打電話給我侄媳婦,告訴他你要不告而別的事兒了啊!”

“……行吧。”顧靈生拿這老頑童沒辦法。

“哎,這就對了嘛!”梁大仙從桌上抄起兩粒花生米,扔一粒進嘴裡,另一粒遞給顧靈生。

顧靈生瞥了一眼,沒接。

“德行。”梁大仙囁嚅一聲,扔自己嘴裡。

在遠行前,顧靈生還要搞清楚一個問題:“師父,您給我的那幾張手稿,到底什麼意思?”頓了頓,他試探道:“是說,命運其實是可以改變的,但是要吃苦?吃常人不能忍受之苦?”

“我也不知道。”梁大仙咀嚼著花生米,沒和他對視,“這是我師父、你師爺留下來的,反正我是沒整明白啥意思,你能不能整明白,就看你造化了。不過……”

梁大仙停下咀嚼,看著他認真道:“在你沒有弄明白真正的含義之前,不要輕易用自己來試煉,否則非但目的達不到,還會給你帶來無妄之災。”

師父從來都是樂呵呵的,顧靈生很少看見他正經的樣子。顧靈生本蠢蠢欲動的心又被按下了。

暫且放下這個話題,顧靈生拜託道:“師父,最後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