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靜站在療養院的大廳中央,一種奇異的恍惚感悄然侵襲了她的思緒。她看著自己雙手微微顫抖,感受著剛才完成儀式的餘韻依舊在體內迴盪。大門外傳來一陣輕柔的風聲,月光透過已經破碎的窗戶投射進來,讓原本陰暗的大廳有了幾分清冷的光亮。她深吸一口氣,腦海中回想著那位智者的話——輪迴在她的行動中被打破,但新的旅程也隨之展開。

她走到那扇曾經被無數次推開的木門前,緩緩推開,外面的世界比她想象的要平靜許多。空地上依舊佈滿枯黃的落葉,空氣裡殘留著淡淡的霧氣。她的腳步聲在夜色中迴盪,像是來自一個更遙遠的年代,帶著某種對未來的探索。她仰頭看向天空,看到了那輪被烏雲遮住大半的彎月,心頭莫名地升起一股疼痛感,彷彿記起了許多往事,但又無法一一清晰。她記得自己曾走過無數次這樣的夜晚,身後是破舊的牆壁和陰森的房間,她曾一度以為自己逃不出這座療養院的束縛,如今卻又滿懷新生地踏上這片曾無比令她畏懼的土地。她知道自己再沒有任何退路,要麼繼續走下去,要麼就放棄所有。可放棄意味著什麼?她自己也說不清。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再也不想在這無邊無際的恐懼裡沉淪。

月光下的療養院安靜得像一座墳場,王靜走過那條熟悉又陌生的小徑,看到了那些在夜色中模糊不清的雕像,面容殘破,彷彿無數個在這裡沉睡的靈魂,見證了她一次次的掙扎和絕望。她越過那扇幽暗的走廊門,看見牆壁上閃爍著斑駁的微光,似乎是之前某種符文的餘溫尚未散盡。她心裡默默告訴自己,一切都將被改變,她已經完成了終結輪迴的儀式,不會再重蹈那些絕望的輪迴,可是內心又隱隱覺得,有一些東西並沒有結束。

她再次走到通向地下室的樓梯口,那裡涼風從地底呼嘯而來,帶著一股陰冷的氣息,彷彿在訴說著這片黑暗中依舊潛藏的秘密。她想起智者所提到的那份核心檔案,雖然儀式成功完成,但她始終沒有徹底檢閱那些關乎療養院起源的檔案。也許那裡還記錄了她無法想象的真相。她猶豫片刻,還是沿著那狹窄的樓梯走了下去,鞋底踩在斑駁的臺階上發出輕微的迴響。

地下室的空氣比地面更為潮溼,那股熟悉的黴味再度襲來,讓她想起第一次踏入這裡時的驚恐。時光彷彿倒流到最初,可她卻已經不再是那時的自己。她心中多了份堅定,也多了幾分對這座療養院的理解。她穿過走廊,來到一扇斑駁的木門前,輕輕推開,看見屋內擺滿了整理得並不算整齊的檔案資料,中央一張老舊的木桌,上面散落著一些已經泛黃的紙張。桌角處,隱約可見到幾本書的邊緣,那些書和先前她所見到的儀式記錄都有幾分相似之處,但明顯更加古老。她走過去,翻開其中一本書,裡面詳細記錄著某些“再生實驗”的流程,每一頁都佈滿了枯澀的文字與實驗觀察,這一切讓她眉頭深鎖。她的手在書頁上停頓了片刻,像是在回想什麼,卻又無法瞬間記起。

她繼續翻閱,終於在某一頁看到了令她心驚的描寫:為了追求永生,療養院最初的創始者曾引入過某種遠古祭祀的方式,透過剝奪病人靈魂的痛苦因子,嘗試將其轉移到某個焦點靈魂上,試圖讓那焦點靈魂獲得不可思議的再生力,而其餘靈魂則陷入了輪迴的囚籠。王靜越看越覺得恐懼,她有種預感,這個“焦點靈魂”就是她自己,而那些痛苦與絕望,則是她在無數輪迴中揹負的代價。

她的呼吸開始急促,身體微微顫抖,如果這些紀錄是真的,那麼她的存在從一開始就帶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她所經歷的一次次掙扎與覺醒,很可能都是這種實驗失敗後留下的殘餘。她心中湧起了深深的負罪感,彷彿自己曾經親手製造了這些苦難,卻又在儀式失敗後失去了所有記憶,甚至成為了實驗的犧牲品之一。她猛然合上書,心中百感交集。她想逃離這噩夢般的現實,可是她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