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奔跑,章德穹一邊回想著之前想到的細節問題與戰術策略。

來到森林邊界,沒有猶豫,章德穹直接一頭紮了進去。

林內,光線微暗,蟲鳴窸窣,很容易給人們一種對未知的恐懼感。

章德穹腳步微頓,定了定神,不敢再度奔跑,便放慢了一點步調,向前方堅定地走去。

林中無路,只有學員們經年進出、過路,踏出的一條較為平整的土路小徑。

由於尚未至日中,章德穹也沒有取下蒼冥,而是繼續向昏暗中的未知前進。

一路上,章德穹不時見到兩邊有試圖埋伏、向自己投來警惕的目光的學長。

章德穹抬頭望向天空,陽光從樹葉的縫隙射下來,愈發刺眼,顯然是要到日中之時了。

而此時,章德穹才走過大概七公里。

這就意味著他要頂住伏殺走過最後的三公里。

這……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章德穹從背後抽出蒼冥,發出一聲清脆的出鞘之聲。

不再繼續走學員們踏出的小徑,章德穹認準方向,向一側的密林沖了進去。

僅僅半刻鐘後,一聲刺耳的呼嘯聲從空中傳來。

與此同時,禮和夫子細微的聲音從每塊玉牌中傳出:“淘汰開始。”

章德穹停下腳步,默默地將真武氣遍佈全身,左手已握緊八枚銀幣。

一陣風吹過,樹影婆娑。

“出來吧,你跟的已經很久了。”

章德穹回身看去,淡然道。

“就算你再天才,但是年齡的限制,修為也不可能越過登堂乙等。在這個以實力為最的地方,永遠是最先被淘汰的那個。”

一個青年書生從樹後轉了出來,貌似可惜地搖了搖頭。

書生包著幞頭,青衣胸前彆著書院徽章。手中,是一柄常見的青鋼劍。但他顯然並沒有太過深入地練過劍,連握劍的手法都是有些僵硬而隨意。

“吾名,傲賢,請通名。”

懶得再囉嗦的章德穹直接仗劍前衝。

他雖然能等得起,但體內迅速蒸發的真武氣不允許他再跟對手蘑菇……

“吾名章德穹。小心了。”

沒忘報出自家姓名,也算“禮尚往來”。章德穹借衝勢蓄力,一劍斬去。

一出手便是殺招聚合斬。

而且,現在的聚合斬早已不比之前。

一股真武氣順手掌經脈湧出,注入劍中,如此一來力道大增之下竟有了破空之聲。

青衣青年大吃一驚:他怎麼可能會這麼強大的武技?

箭不容發之際,青年大喝:“花非花……”

沒等他開口,章德穹已搶先說完本命訣:“舉世皆濁我獨清!”

青年身形一震,此時,這片刻的停滯無異於自取滅亡,因為劍已至身前。

“刷!”“當!”

章德穹面色沉凝,飛速彈出八枚銀幣,八卦起。

背後,數十張紙張在空中紛飛,卻是早已不見青年的身影。

這是……後手嗎?

一張紙緩緩飄落,地上,一塊玉牌十分顯眼。

章德穹似乎明白了什麼,微微一笑,俯身收了八枚銀幣,上前將玉牌拾起。

“一個……”

別看這一戰瞬息便結束了,但他的元力已消耗了一半之多,更是因驅散那青年最後的本命訣,而遭到反噬頭痛欲裂。

搖了搖頭,章德穹拾起一張紙。出乎意料的是,上面竟有幾個墨字:“傲賢,淘汰。”

看來真的是淘汰了。這紙張應當是書院的一種保護措施。一旦學員遭遇不可抗拒的生命危機時,便會被傳送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