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遠侯世子當然不蠢,不止他不蠢,他們全家都不蠢。

關於定遠侯的謠言,他們原本很快就能澄清,旁人澄清一個謠言可能會有諸多麻煩,但定遠侯府的基本盤好。

定遠侯當年就算是被定遠侯夫人算計了,但成親後也擔負起了一個夫君的責任,十分尊重定遠侯夫人,凡事都跟她有商有量。

謠言傳出的第一時間,定遠侯夫人怒不可遏,當即就要去澄清,但被定遠侯世子攔住了。

從未大聲呵斥過定遠侯世子的定遠侯夫人,頭一回罵了他,對他冷麵以待。

還是定遠侯來了,定遠侯夫人才消停。

定遠侯跟定遠侯世子一樣,都認為暫時不澄清為妥。

父子二人都預測,沈虞和晏嶼成婚後,朝廷會有大動作。

定遠侯夫人見事情涉及朝堂,雖然心中生氣外面那些謠言,但還是按捺住了想澄清的心思,只是默默去查放出謠言之人。

這一查,就查到了寧王身上。

定遠侯夫人是萬不敢相信的,他們定遠侯府跟寧王同氣連枝,貴太妃能有如今的位置依仗的不是孃家,而是定遠侯府這個大姐夫家。

寧王如此,豈不是自斷臂膀?

她堅信這裡頭定然是有人故意誤導了她,於是翻來覆去查了好幾遍,每一次查出的結果都不一樣。

這樣定遠侯夫人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因為查不出來這訊息具體是何人放的而惱怒。

如今,父子二人的預測成真,一家三口齊齊呆在書房。

定遠侯將手裡查到的訊息推到定遠世子和定遠侯夫人跟前道:“都看看吧!”

這是定遠侯查到的,真正放出謠言抹黑他的人。

是一個讓定遠侯夫人和定遠侯世子都沒有猜到的人——攝政王。

定遠侯府是天然的寧王黨,寧王沒有冒頭之前,定遠侯跟攝政王明面上並無任何衝突,但寧王開始冒頭後,定遠侯府在朝堂上跟攝政王也是有過一些爭鬥。

但這些都是朝堂上光明正大的權力鬥爭,這種給人造謠的事情,不應該是攝政王的手段。

可偏偏,攝政王做了。

“攝政王到底意欲何為?”定遠侯夫人原本因為外頭的流言而煩躁的心,也逐漸恢復了鎮定,重新擁有了理智。

定遠侯和定遠侯世子一時間都沒有說話,因為他們也還暫時沒有看透攝政王這一手的目的。

他們雖然預測到晏嶼和沈虞成親後,朝堂格局會有變化,攝政王會有動作,但他們的預測中是,攝政王會攬權,並讓晏嶼進入朝堂。

可攝政王做出了與他們的預測截然相反的行為。

定遠侯世子眸光微沉,攝政王的這個行為,在反向佐證他查到的一些東西。

他想了想道:“局勢不明、按兵不動。”

“母親,與丞相府的親事,您看是您那邊想辦法,還是我這邊來想辦法回絕,定遠侯府是不能跟丞相府成親的。”

定遠侯夫人想著昨天在外頭聽到的,蘇丞相有辭官的意思,道:“我這邊來想辦法吧!”

她心裡還是覺得很遺憾,蘇雅還是不錯的。

可若是蘇丞相的丞相之位都保不住了,那丞相府的價值跟現在的價值就不好說了。

“只是這蘇丞相為何突然要致仕?”雖然蘇丞相併未好好地拱衛皇上。

但如今的皇上才摸到權利,皇上也無法將蘇丞相給擼下來啊!

定遠侯道:“皇上如今急需要一隻雞,一隻可以震懾住所有猴子,彰顯他權威的雞,蘇丞相肯定不能讓自己成為那隻雞。”

“致仕不是目的,只是手段。”

“就如同沈太傅,不也臥病在家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