戟頌經過一番尋找,找到了門,而裡面那兩位正興致濃烈,任憑戟頌來回走動也沒能驚擾到他們。

戟頌出了廂房,隨處可見的形形色色的人都衣衫半露、旁若無人地親熱著,喘息聲和哼叫聲不絕於耳,戟頌硬著頭皮在期間穿梭著,或許是因為此處的情慾氣息實在濃烈,戟頌感覺自己的身體也逐漸開始不對勁了起來。

上了三樓,右轉的第二個廂房,門口有人守著。

戟頌一路走來,還沒見到過門口有人守著的廂房,可見在裡面的人來頭不小。戟頌站在半道階梯上正考慮著,忽然上方的視線當中走入了一雙熟悉的鞋履。

戟頌的視線緩緩上移,看清了對方的臉。

許是注意到了戟頌的視線,男人走到戟頌面前不遠處時停了腳步,將一手背在身後,在戟頌面前停下:“敢問姑娘是哪家的千金,我們可見過?”

“算是。”

戟頌透過夢境曾經見到過這個男子,也看到了他對溪澗中已經死去的女子所做的一切,也算是間接地見過了他。戟頌看著男子若有所思,忽地向樓下望去。

只見樓下人頭攢動,一副熱鬧景象。

“閣下在這群人中的聲譽如何?”

男人笑了,暗自用袖子擦了擦身後沾著血跡的手,道:“大家都是來尋個樂子的,誰也說不上誰。”

衣裳與肌膚摩擦的聲音極其細微,但戟頌也算是一介習武之人,即便是如此細微的聲音,她也是可以察覺到的。

在那個女子經歷過的多個悲慘的夜晚結束之後,這個男人總會像這樣,用布子擦著自己的手,因此,戟頌對這個聲音很熟悉。

戟頌即使看不到男人身後,也可以知道他的手正在做著擦拭血跡的動作。

戟頌的視線從樓下,回頭投向男人:“閣下說得有理,不知此處可還有空房?”

男子看著戟頌清秀的臉,一絲笑意緩緩爬上唇角。

男人名為鍾晉,是五元大夫的獨子,也是當今公主的駙馬。

鍾晉與公主結婚已近十載但未有兒女,所以公主在後院暗地裡養了眾多男寵。

但是礙於五元大夫也是朝堂之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不能讓他的獨子蒙受恥辱,因此沒有將公主豢養男寵的事情公開。隨著公主身邊的男寵日漸增多,公主對駙馬也就日漸冷落。

然而更要命的是,公主有了第一胎,而這第一胎的父親並非鍾晉。

為了顧及王室和他鐘晉以及他身後家族的顏面,鍾晉不能承認公主腹中的孩子是男寵的,於是在將那個男寵設計殺害之後,對外宣稱公主懷了他鐘晉的孩子。

但紙包不住火,沒有不露的風聲,公主府中孩子的親生父親不是鍾晉的事情,在民間逐漸傳開。民間傳言鍾晉是個只耕地不撒種的孬種,雖然貴為五元大夫之子,但也只是個不會生育的男寵罷了。

鍾晉將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

看著對面的女人還沒有寬衣解帶,不免心生疑惑:“你怎麼還不脫?啊……我明白了,你是想讓我幫你對嗎?”

鍾晉向戟頌走了過來。

戟頌躲開,繞到鍾晉身後,從容地拾起鍾晉扔到地上的衣裳。

不出意外地,她在衣裳之上看到了擦上去的血跡。戟頌隨手將其扔在了床上。

鍾晉回身去抓戟頌,戟頌一側身,鍾晉又一次撲了個空。

鍾晉雙目騰起一陣怒意,不禁有些急躁。他的面孔漸漸冷卻下來,卻有癲狂在裡面潛滋暗長。

鍾晉快速地向戟頌撲過來,表情猙獰而癲狂。

他手裡多了一把細長的匕首。

朦朧的夜色籠罩在戟頌的臉上,戟頌凜厲的雙目中浸透了昏暗的燭光,目光徐徐落到那柄匕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