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河地位於萬丈懸崖之下,常年白霧籠罩,難見陽光,多為陰雲密佈的天氣,但是降水很少,因此在氣候乾燥的時候還要靠求雨來保證此地的糧食收成。

外界人士進入大霧之中往往極易迷路,因此長河地人跡罕至,與外界聯絡甚少,只有部分信使常年遊蕩在外,為長河地帶來與外界相關的訊息。長河族內也有部分可以差使的異獸,信使的進出基本靠異獸的崖壁抓力,但也有部分祭司有御空之力。

不過無論是鳥還是御空之力,都無法越過長盡河。

長河地有著信仰長河神的傳統,司祭數百,其中又有分類,構成了長河地整個體系,地位最高的是主祭聖母和主祭聖父。其次是各個部門的掌事,掌事統領司祭,神守負責照顧每位祭司的飲食起居,神狩負責長河地的安全。而被尊為至高之位的大祭司,則不在等級關係之中。

從古至今,人子中的三大部族之間通婚無法繁育後代,長河族位於三大部族之列,自然也是如此。

可天意難辨。

自一個女子逃進了長河地後,卻帶來了一個由長河族和嶺匿族通婚產下的孩子。

由於繼承了長河族族人永不腐朽的靈力和嶺匿族族人的相貌,這個嬰孩不光可以通曉古今世事,預知未來,而且擁有著絕美的不老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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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這年月來說,應當是長河地一年一度的煙火之日了,到時我們可以去看看。”祭司和勒金正在回長河地的路上,勒金在前面駕著車,回頭對後面的祭司說道。

祭司沒有言語,但平素靜謐湛澈的眼中悄然泛起了一絲漣漪。

穿過大霧,回到長河地,主祭聖母早已在此等候多時。

祭司此次出去是未被允許的。

未經允許離開長河地,要麼被廢掉神志,永遠驅逐出去,要麼就死在長河地。

由於大祭司特殊的身份,這二者顯然都是不合適的,更何況這條準則本就是為了保護長河地和大祭司而設的,若是大祭司受到傷害,這條準則也就沒了意義。

於是經過再三斟酌,主祭聖母決定將祭司關入聖殿,接受禁閉,在長河神面前守燈懺悔。

“對不起。”勒金對祭司說道,“可能無法帶您出去了。”

“無妨。”

祭司神情沒有任何改變,一如平日那般神色平靜地走進了聖殿。

聖殿之內有些許昏暗,祭司推門而入的一瞬間,神像之前的聖火燃起了一絲銀白色的火焰。

聖殿位於神宮宮殿的第二層閣樓上,祭司坐著,手邊放著一盞燈,燈焰發出的昏暗的燈光將他的面容分成明暗兩半。不知過了多久,天色逐漸暗了下來,煙花在空中炸裂的聲音遠遠傳來,帶來一瞬的光亮。

勒金在外守門,望著遠處的煙花打了個哈欠,忽地一道黑影從他的面前掠過,勒金神色一滯。

窗戶發出開啟的聲響,清風徐來,吹動了祭司散落在肩上的銀絲。

祭司面前的燈焰搖曳了一下,他清眸一轉,看向聲音發出的地方。

清澈的月光透過窗子,自來者的身側緩緩流瀉進來。

殿內徜徉著月光之下緩緩飄移的塵埃,四下無聲,孤寂的大殿之中,只有一個清冷的男子坐在神像之前,身側放著一盞銀白色的孤燈。孤燈白色的光輝照亮了男子清美而不可方物的側臉。

他一雙幽藍色的清眸看向了戟頌,眼中帶有了幾分淺淺淡淡的疑惑。

是那個不死族人。

“要出去看看嗎?這裡的煙花還挺不錯的。”

戟頌坐在窗臺上,看著殿內之人。

祭司注視著戟頌,清澈的月光透過窗子,灑在了他面前的地面上。他徐徐起身,一襲銀白色的祭袍反射著皎潔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