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何來去如風,翹課臻至化境,絕非一日之功,向遠不禁懷疑,王文敘壓根沒注意到教室裡多了一個人,然後又少了一個人。

所以,這不叫翹課,直接缺勤。

因為太快,僕人還在路邊放馬休息,兩人上了馬車,直奔縣城西門。

車內,蕭何喜形於色,猴急催了幾次,讓僕人趕車再快點。

他急著『慰問』至交好友許繼先,恨不得一轉身就來到對方榻前。

蕭何講述道:「許家雖家道中落,人丁不興,但也曾風光無限,家中有先輩拜官德州刺史,還出過武狀元,算是宦官世家……」

「是官宦世家吧!」向遠忍不住吐槽。

「差不多,宦官也是官。」蕭何隨意擺擺手,不重要,一個意思。

宦官沒那話兒,差了一大截,老多了。

「許家傳到許兄這一代,只剩他一個男丁,文不成,武不就,守著家中祖地,沒什麼正經收入,全靠收租過日子,是個清貧的苦命人吶!」

「許兄父母走得早,為其取名『繼先』,寓意重振許家,他倒好,成天花街柳巷找樂子,我猜他撞的八成是個女鬼。」

「我初至書院,見他長得奇醜無比,更顯我英明神武,便和其交好……」

蕭何樂呵呵說著損友,不忘給向遠講了一則趣事。

許繼先才德兼備,為書院倒數第一,前段時間書院考試,為勇奪第二,在做題和作弊之間選擇了做法。

「哈哈哈,笑死我了,那天差點沒把老頭兒氣走。」

「……」

向遠直翻白眼,猜到了倒數第二是誰。

聽蕭何話裡的意思,兩人更像臭味相投的失意人抱團取暖,許繼先家道中落再起不能,蕭何家中雄才輩出不受待見,同是天涯淪落人,互為知己,相邀作伴。

挺好的,倆臭互燻,沒齁著旁人。

不對,馬上就齁著他了!

僕人加速之下,馬車很快便抵達西門。

許家風光在二百年之前,那時奉先縣還沒建成東大街,故而家傳祖地位於縣城西面,一座大莊院,另有田產地契,勉強維持世家豪門風采。

外面氣派,裡面就不行了。

家中只有一個服侍起居的老僕,長廊多有灰塵,院內雜草叢生,除了家廟祠堂打掃乾淨,香火不斷,其他地方隨處可見蛛網。

啥,這個苦命人不是能收租嗎,為什麼不多找幾個僕人?

這話問的,全砸相好身上了唄。

「許兄,為兄來探望你了。」

蕭何咋咋呼呼推門走入,向遠隨後,在病榻上看到了一位骨骼清奇的青年。

馬臉黑皮,厚唇粗眉,招風耳,大蒜鼻,賣相不說其貌不揚,但也世間獨此一份,讓向遠不禁好奇,人類進化的時候,這位許兄是不是躲起來了。

以貌取人是不對的,說人醜更沒禮貌,只能說取其糟粕,去其精華,生的很有個性,長的不隨大流。

向遠對比相書,驚愕許繼先這張臉無解,或者說,明顯特徵太多,怎麼解都行。

是個奇男子。

得許繼先襯托,蕭何英俊瀟灑,向遠眉清目秀,二人玉樹臨風,似兩股清流湧入屋中。

許繼先在病榻上哼哼幾聲,見蕭何來探病,扯下頭上白巾,騰一下坐了起來:「蕭兄,你怎麼來了,今兒個又沒去書院?」

他人高馬大,頗為強壯,臉顯老氣,說三十歲也不為過。

「怎麼可能,為兄可不是遊手好閒之輩!」

蕭何一臉不屑,而後失望道:「我聽說你昨夜撞鬼,被女鬼奪了陽元,精氣大洩,只剩一口氣吊著,怎麼你看起來沒什麼毛病?」

「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