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庭日,早上八點。

李長峰放下報紙,從獄警手中接過熨燙好的黑色西裝和擦得鋥亮的皮鞋,準備去開庭。

“李先生,今天會有很多記者想採訪您,我覺得您還是早一些去好,所以送西裝的時間提前了一點。”白人獄警一邊專心的幫李長峰整理西裝,一邊解釋道。

李長峰對著鏡子紮好領帶,反問道:

“因為以前的某些事,我倒不是很想接受採訪。”

“不過,你是怎麼知道會有很多記者想採訪我的?”

“這還用問嗎?最近除了《紐約時報》,所有的報紙天天都在報道李氏家族和盧切斯家族的糾紛!”

“評論員們都說了,您是紐約的暗夜暴君,是您讓紐約血流成河的!”

“坦白說,我都很想加入到李氏家族裡了,那種快意恩仇的感覺,光是想想就覺得很爽!”白人獄警還是年輕,說話心直口快,不計後果。

李長峰暗暗嘆了口氣,沒讓白人獄警察覺。

他已經從報紙上知道,格雷西最終還是選擇了開啟家族戰爭。

在李長峰的理念中,戰爭是最後的手段,而且在開啟戰爭前,就要劃定結束戰爭的“戰果”。

盧切斯家族的目的是洗白上岸,為此老狐狸盧切斯甚至以身入局,把自己當成最重要的那顆棋子,小盧切斯只需要按照父親的遺志,繼續忍耐就可以達成戰略目的了。

可李氏家族開戰有什麼目標?是讓盧切斯家族疼?只怕小盧切斯恨不得裝出受害人的樣子,拉取一波選民的同情。

還是說想讓陪審團更堅定的認為,李長峰就是“殺害”盧切斯的兇手?

陪審團選定後,確實會被封閉在安全屋內,不能隨意和外界交流了,但是他們是可以看報紙和聽廣播的。

媒體越是對兩個家族之間的紛爭進行報道,審判的局勢越是對李長峰不利。

可以說他開局給陪審團的印象分,直接就是負分。

李長峰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格雷西沒有逞能,老實的給瓦倫蒂娜打去了電話,那顆“閒棋冷子”也沒自作主張,完全按照他的計劃行事。

簡單的吃過早餐後,李長峰在獄警的陪同下,坐著警車來到了紐約州立法院。

門外果然是一大群等著採訪李長峰的記者,保守估計也有上百名,他們見到警車來了,立刻蜂擁上前,迫使警車緩慢行駛,還有人不停地拍打著車窗,想詢問李長峰問題。

“李先生,請問您是黑手黨嗎?您作為一個大夏人,是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成為一群白人的教父的?”

“李先生,請問您是《紐約時報》的實際控制人嗎?如果不是的話,為什麼只有《紐約時報》聲稱您是無辜的?”

“李先生,請問您和格雷西·洛克菲勒小姐是什麼關係?坊間傳聞,你為她暗殺了雍仁親王,所以這次她投桃報李,親自當您的辯護律師!”

“李先生……”

“李先生……”

鑑於李長峰家族要低調的理念,所有的行動都是由安保公司出面,再往上就是複雜的股權結構和躺在墓地裡的名字,最多最多也只能查到合夥人。

對於媒體來說,李氏家族太神秘了,所有的一切都只能憑他們的猜測。

現在終於有了採訪“教父”的機會,他們怎麼能錯過這個機會?

警車終於開到了州立法院的門口,李長峰下車後,獄警們立刻護衛在他身前,警惕的盯著人群,生怕記者群裡藏著什麼殺手。

當然,這都是格雷西安排的。

李長峰走到發言臺前,拍了拍麥克風:

“先生們,我知道大家對於我,對於李氏家族都有很多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