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他嗎?”

季木五人走後,白心兒向龍飛問道。

“不信。”

“那你不拒絕?”

龍飛放下書,“我想給他們一個機會。”

“看書看傻了。”白心兒搖頭嘆道,“四個月前的你可不會做這種傻事。”

她嘴上在嘆氣,臉上卻露出一絲笑意。

龍飛道,“我現在依然不明白你這是高興還是在難過。”

“我以前見過他們。”

龍飛忽然道,那個黑黑的壯實男孩給了他一種很不一樣的感覺,他的眼睛裡似乎有什麼東西。

在摧毀他眼裡的東西前,龍飛的手不由得慢了一刻,這一刻讓他猶豫,並開始思考。

“究竟是面臨死亡時的恐懼,還是憤怒?”

龍飛看著自己手裡的黑色短劍,他總是習慣於端詳自己手中的武器,這是他賴以生存的根本,也是他在這裡最信任的夥伴。

在與晨賀年的對決中,他放棄了使用卡牌,而是把所有的信任都交給了這把劍。

而不是“風之子”,也不是“白夜”或者“焰尾”。

而是這把通體黝黑,上面沒有一點銘文或雕刻,也沒有劍鞘、鑲嵌,甚至連劍柄都是通體黝黑、普普通通的。

除了足夠鋒利,它和他一樣,都一無所有。

但龍飛還是在第一眼看見它的時候就被它迷住了。

他聽見自己的呼吸不由得緩慢了下來,心跳像鼓聲,砰砰砰地催促著他把它拿在手裡。

腦袋裡所有對幽瀾那個怪人發出的警告都被他置之腦後,他對幽瀾的信任更是讓他事後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們明明只見了一次面,本不該有絲毫的信任基礎。

手裡的劍究竟是什麼來頭,

龍飛到現在都不清楚。

幽瀾說,只有當龍飛真的成為這把劍的主人時,他才能知道它的名字。

屆時他們將成為生死相依的夥伴。

龍飛的眼睛久久地端詳著自己手中的武器,

然後他忽然開始拆身上的紗布。

“等等。”白心兒制止道,“再休養幾天。”

“我已經好了。”

“為什麼要這麼急著出去呢?夜空星就在外面等著我們!”

“那就殺掉他。”

龍飛看向白心兒,他的眼神不是夜空星那種深邃的黑,也不是晨喬帶有一絲倔強的,亦或者石年的沉穩、白心兒的歡快與驕傲。

而是一種平靜到極致的黑,不帶絲毫感情的冷漠。

只是,就連龍飛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最近的情緒波動越來越多了。

這些關於情感上的疑惑讓他變得不再那樣冷靜果決,卻也讓他如願朝著奶奶期望的方向前進著。

但是,在面對這些或許會威脅到他的事情上時,龍飛依舊會習慣性地提起他的武器。

既然問題因人而起,那解決掉人就可以了。

龍飛一邊撕扯身上裹好的白紗,一邊向外走去,他把面具戴回臉上,已經做好了廝殺的準備。

白心兒在龍飛扯斷身上最後一層新裹上的白紗後,咬了咬牙,追了出去。

營帳區外,不知夜空星究竟是怎樣得到的訊息,星盟的人已經浩浩蕩蕩地停在了這裡。

十二月,大雪一場接著一場,壓彎了許多植被,蒼茫天地,一片銀裝素裹。

寒風刺骨刮過,荒野上,似乎有巨獸在狂嘯。

龍飛赤著上身,臉上戴著看不出絲毫情緒的面具,手裡拿著黑色短劍,獨面星盟近百人。

“都說瑞雪兆豐年,照我看,今年外城的人,要難過一個好年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