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東差點用拳頭將往日兄弟的臉捶進去,可他剛舉起手,卻又不得不放下來。

但看著那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他又心裡恨的慌,同時還在四處張望,就怕從哪裡再竄出一群人將他帶去什麼奇怪的地方,經歷什麼奇怪的事情。

“大哥?”送保護費的小弟說起來也不算什麼普通人,實打實也算是女帝家的親戚。

如今女帝孃家姓文,祖父原先是翰林院編修棠史的史官,女帝的父親頗有才華,在科舉中一舉考中探花,只可惜時運不濟,年紀輕輕在外放的時候被暴徒殺害了。

女帝幼年失去父親,是母親與祖父母一手拉扯大的,之後又參加了選秀,入了先帝的府邸。

一步步從孺人走到了皇后,再成為女帝,這也是錢千歲看的這本小說前面大半的內容。

因著兒時經歷,女帝與孃家感情很好,祖父又是個低調的性子,弄得整個文家都不敢冒頭,生怕在外頭給女帝惹上麻煩,但長輩是長輩,小輩卻有著自己的想法。

就是這麼巧,茅東的頭號小弟叫做文程,還就是文家的旁支。

由於家中父母在他兒時疏於管教,等回過頭才發現,這孩子早就已經長歪了,別說讀書上進了,能做個好人都已經不容易了。

平日裡,不是跟著本家的孩子出去胡鬧,就是在外結交三教九流的朋友,讓父母十分頭痛。

“去把咱們的兄弟都叫來,我帶你們去個地方。”

痛定思痛,茅東覺得自己不能這麼自私,光他一人改過自新,得到救贖可不成,他要向書院展示他的誠意,說不定他就可以留在書院發光發熱。

書院門口,淡竹老遠就看見茅東帶了一群人來,頓時嚇得不輕,轉頭就往裡頭跑,邊跑還邊喊道:“不好了,不好了,茅東帶人來報復書院了。”

書院裡的人聽後立刻戒備起來,這段時間錢千歲還特別安排人給他們訓練過,教書的夫子們在遇到危險的時候趕緊就往屋裡跑,護院和小廝在專門的地方拿出武器,將書院保護起來。

茅東此時還不知道淡竹在書院裡造謠敗壞他的名聲,他正皺著眉頭忍受著身邊這幫不學無術的庸碌不停的聒噪。

“大哥是不是掙錢了?掙了大錢吧!”

“肯定是,不然為啥要帶我們這麼多人出來開心。”

“出來是好事,可是為啥不在京裡,偏偏要跑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春香樓和飄香院多好,那裡的姑娘又香又滑。”

“你們懂個屁,好貨色怎麼可能都在那些庸俗的花樓裡,說不定就在這荒郊野外,和咱們一起玩女鬼書生的遊戲。嘿嘿嘿嘿……”

反胃的看著這幫昔日的朋友,怎麼一段時間不見,這些人就變得面目可憎起來了。

茅東剛帶著人進入書院,他就發現周圍氣氛很是緊張,不少之前相熟的護院都戒備的看著他們。

茅東想要上前解釋,對方卻已經往後退了一步,還舉起了手中的棍棒。

“情況不太對啊,大哥,這裡到底是哪裡啊?”茅東身邊的兄弟終於察覺到情況好像有些不妙。

“我來找鄧院長。”茅東舉起雙手,不安的說道。

護院將這些人半包圍起來,順便還關閉了書院的大門。

“不要著急,大家都不要著急。”全身素衣的白鬍子老頭,戴著圓帽從陽光中走來。

他慈愛的看向在場的每一個人,似乎所有人都在他的目光中得到了寧靜。

“鄧院長,我回去想了很多,我要將之前欠的債還清,我想要留在書院,哪怕沒有工錢都可以。”見著鄧院長,茅東雙眸放光,內心得到了救贖。

“你的想法很好,孩子。”鄧不多欣慰的點了點頭,又看向他身後的這二十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