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人擊鼓鳴冤?"

大理寺的人一接到訊息就連忙帶人趕了過來。

陳執的父親並不想將事情鬧大,還想上前圓話,妄想將大理寺的人糊弄過去,誰知大理寺的人根本不管對方的官職,更不理會陳執父親的暗示,哪怕他暗示的是他們身後的主子是大長公主。

將陳執的父親拉到一邊,大理寺少卿揚起頭,很是嚴肅的看著臺上擊鼓的少年,問道:“可是你擊的鼓?”

陳執看也不看自己的父親,用力點了點頭道:“是我。”

大理寺少卿,又問道:“你可知擊鼓的後果?”

陳執咬了咬嘴唇,明顯有些懼怕,可很快他便堅毅的抬頭道:“我知道無論告不告的成,都得承受20大板。”

大理寺少卿聽著這少年顫抖的聲音,看著他緊握的雙拳以及決絕的眼神,心中暗生讚許。

但依舊公事公辦道:“你所告何人?可有證據?”

“我要狀告以下眾多官員貪贓枉法,欺君罔上,用不法行為謀取民間產業,與四大書院勾結,收受賄賂,用下毒、綁架的方式謀害磐石書院的學子……”

說著說著他的表情忽然柔和起來,不遠處一輛馬車疾馳而來,他甚至都能看到從窗戶裡探出頭的錢千歲,還有車架上的鄧院長。

如此大案非常棘手,大理寺少卿頭皮發麻只覺得這是一個燙手的山芋。

可是按照律法這鼓一響,無論天大的案子大理寺都要接收。無奈之下,大理寺少卿一邊讓人趕緊給宮裡送信,一邊安撫陳執道:“既使如此,那你便帶著證據與我去一趟大理寺吧。”

眼看著陳執就要被人帶走,錢千歲幾乎要從馬車上跳了下來,驚得周圍的人趕緊過來攙扶。

“怎麼辦?他要被人帶走了,那可是20大板呀!這孩子到底是怎麼想的?做事這麼衝動,這可是子告父!”上一次陳執就說他懂了,可沒想到玩兒的這麼大,這叫什麼懂了?只是瘋了。

鄧不多攔下錢千歲,再去看陳執,只見陳執對著他們的方向微微一笑,似是心願已了,再無掛念,便昂首挺胸的跟著大理寺少卿下了鼓臺。

“你這個喪良心的畜生!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東西?你是要害死陳家,你是要害我陳家九族!我打死你這個畜生!”

剛下鼓臺,陳執的父親帶著家丁伸手就習慣性的想要毆打陳執,可見這人平日裡也沒少懲戒兒子。

大理寺少卿豈能容他胡鬧,身邊兩個侍衛直接將陳家人攔到一旁。

那陳執父親身邊的女人還在拱火,捏著帕子哭哭啼啼的說道:“老爺這可怎麼辦呀?這萬一去了大理寺,咱們陳家還能有往後嗎?”

陳執的父親臉色難看,當著眾人的面,直接就指著陳執道:“小畜生,還不趕緊和大人說,你只是玩鬧,與為父開個玩笑,並不是真的想要狀告為父。”

這就是他的父親,以他父親的官職怎麼可能不知道敲擊這鼓的意義是什麼?更不可能不知道若是無事敲鼓的下場又會是什麼?

可他還是輕描淡寫的想讓兒子替他脫罪,哪怕兒子會因此喪命。見著他的屍體,這個所謂的父親恐怕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屍首都不會為他收殮。

陳執突然釋然了,他轉頭對大理寺少卿道:“我還要狀告我的父親,他將我母親的陪嫁送到一戶富商家裡,逼迫人家將這個婢女當成養女。改變這女子的戶籍,以賤充良,還娶其為妻。

甚至為了這個女人,他們還合謀毒害了我的母親。”

陳執的父親與那個女人大驚失色,這一直是埋在他們心底的秘密,此刻終於被揭示開來,一時間周圍的目光,還有少卿敏銳的質疑都讓他們想要逃離此地。

前面只是貪贓枉法,後面甚至出了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