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背影,高挑而清瘦,仿若風中翠竹,雖孤冷卻透著堅韌與超塵的氣質。

他微微仰頭,望向那無盡的湖面,湖風拂過,帶起他身上淡淡的冷香。

潤玉就這樣緩步行於洞庭之畔,舉手投足間,自成一幅如詩似畫的景緻,那絕世的風采,令周遭的一切都黯然失色,彷彿這世間的紛擾都與他無關,他只是那遺世獨立的神只,於這塵世邊緣,獨守著自己的清冷與孤寂。

潤玉站在那片土地上,心中默默唸著:這就是母親成長的地方,往昔的回憶如潮水般湧來。在這裡,母親曾有過怎樣的歡笑與淚水,又懷揣著多少不為人知的夢想與哀愁?而同樣是在此處,他初遇了長公主。

那一日,長公主的出現仿若一道光照進了他原本孤寂清冷的世界。

潤玉緩緩從袖中拿出那塊玉,指尖輕輕摩挲著上面“鳳兮宮”三個字,思緒飄遠。

他深知自己如今在天界的處境,無仙職亦無尊位,不過是個被邊緣化的存在。

沒有天帝的宣召,他豈能擅自登上天庭。在那看似莊嚴神聖的天界,重重規矩如枷鎖一般將他束縛,他毫無自由可言。

即便有朝一日能身在天界,可仙神之間森嚴的尊卑等級,也如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橫亙在他與長公主之間。

他微微仰頭,望向那遙遠的天際,眼眸中閃過一絲落寞。這一別,下一次相見,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或許真的是遙遙無期。

那曾經短暫交匯的緣分,是否會在漫長的時光與無盡的規矩束縛中,漸漸消散,只留下他獨自一人,守著這份回憶,在這清冷的世間踽踽獨行。

潤玉獨立於洞庭湖濱,天幕低垂,似是要將這浩渺湖水盡攬懷中。“水宿煙雨寒,洞庭霜落微。”他輕聲吟哦,聲音消散在風裡,恰似他此刻的心境,幽寒而寂寥。

湖面之上,水霧氤氳,如煙似夢,那絲絲寒意彷彿能穿透靈魂。

潤玉一襲白衣,在風中獵獵作響,衣角與髮梢的擺動,似是他心底無法言說的悸動。他抬眸遠望,目光穿過朦朧的煙雨,似在找尋著什麼,又或是在緬懷往昔。

記憶如潮,湧上心頭。他憶起兒時在此地的點滴,那些短暫的時光,雖歷經風雨,卻珍貴無比。

而如今,母親已去,他在這天地間愈發孤苦伶仃。

洞庭的霜落,細微而無聲,卻似命運的輕撫,冰冷且真實。潤玉深知自己於這天地間的渺小與無奈,仙途漫漫,他如一葉扁舟,在權力與恩怨的漩渦中漂泊。

他的手,不自覺地撫上腰間的玉佩,那是長公主給他的唯一念想,溫潤的觸感,帶給他片刻的慰藉。

風漸起,吹皺一湖秋水。

潤玉的身影在這洞庭之畔愈發顯得孤寂清冷,他就這般靜靜地佇立著,與這天地融為一體,成為一幅悽美的畫卷。

待那最後一縷殘陽隱沒於湖底,潤玉才緩緩轉身,身後,唯有那無盡的洞庭煙雨,依舊在寒夜中訴說著千年的哀愁。

西天法會的盛景漸漸落下帷幕,諸路神只紛紛散去。夢姬蓮步輕移,身姿婀娜,似要融入那片絢爛的晚霞之中,悄然離去。

玉帝見狀,心急如焚,急忙喊道:“夢姬,夢姬你等等。”語罷,便匆匆追了上去。

夢姬柳眉微蹙,她深知在外不可失了身份顏面,只得停留在原地,轉身問道:“有什麼事快說。”語氣中帶著一絲疏離與不耐。

“你現在連聽我說幾句話的時間都覺得厭煩嗎?”玉帝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的眼神裡滿是失落與不甘,直直地望著夢姬。

夢姬身形一頓,卻並未轉身,只是淡淡地回應:“你若是要說以往的事情,我無話可說。”她的語調冰冷,彷彿曾經的那些過往於她而言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