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良心的譴責,讓他倍感煎熬。

但最後,他還是鬆開手,沉聲道,“本官已將此事上報,只是結果沒下來之前,你們還需繼續流放。”

“好的,我們明白了。”

差役班頭抱了抱拳,然後對著雲舟容道,“既然如此,雲醫女你們還請準備準備,咱們中午就出發。”

“好。”雲舟容雖然有些失望,但已經能從容接受了。

經歷過如此可怕的天花瘟疫,往後再遇到的事情,也比不上這次的兇險了。

“雲醫女,你以往可曾得罪過宮中的貴人。”等差役班頭離開之後,縣令最終還是問出了口。

“未曾。”

雲舟容搖頭,然後將在伯爵府的處境簡單說了下,“所以,我並未與人相交,更不可能遇到宮中貴人了。”

她從小到大,除了二房的人,在京都真是一個朋友都沒有。

“如此倒是令人費解。”縣令微微皺了皺眉。

季旻修卻是聽到了重點,沙啞著聲音問道,“那個馮女官的主子,是宮中之人?”

縣令眼含讚賞地看了眼季旻修,卻沒有明說,而是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願雲醫女一路順風。”

“多謝大人。”

被季旻修這麼一提醒,雲舟容也明白過來了,趕緊行禮道謝。

送走縣令,雲舟容看著季旻修擔憂的道,“縣令大人的意思是有宮中貴人在對付我,可我真的誰都不認識啊!”

“我記得你說過,你的外祖父是御醫。”

季旻修皺眉道,“這件事情,是否和你的外祖父有關?”

自古以來,御醫都是風險最大的職業,一不小心就會被牽連。

雲舟容聞言,果然抿了抿唇,垂下了眸子。

“當年外祖父被下獄,原因是用錯藥害死了一名懷有身孕的妃子。”

雲舟容說到這裡,聲音帶上了幾分哽咽,“可是,未等我們找人周旋,就被告知外祖父在牢房裡畏罪自殺了,連屍體都給直接火化了。”

那時候她才十歲,外祖母經受不住打擊也跟著去了。

本來外祖家就母親一個女兒,外祖獲罪後,族人全都躲得遠遠的,竟是連個收屍辦理後事的人都沒有。

等她得到訊息的時候,外祖父的骨灰已經被扔去了亂葬崗。

她不知道具體在哪裡,只能一個個地找。

後來掉進陷阱裡,如果不是那個突然出現的小哥哥陪著她互相取暖,她怕是早就凍死在山裡了。

看到小姑娘難過,季旻修心中也很不是滋味,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放軟語氣道,“這很明顯就是在毀屍滅跡,當年之事必有隱情,或許就是你外祖父知道了什麼秘密,對方得知你與外祖父感情好,擔心你知道內情,才想除掉你。”

“嗯,我也是這樣想的,外祖父在醫術上最是嚴謹,絕對不會犯那樣的錯誤。”

雲舟容緩了緩情緒,眼底浮現堅定之色,“等日後有機會,定要為外祖平反!”

季旻修認真地點頭,“會有那麼一天的,我也會幫你。”

這話,讓雲舟容心頭一動,感謝地道,“雪妖大人,謝謝你!”

“我們現在也算是好朋友了,以後就別再說謝謝了。”季旻修伸手輕輕摸了摸雲舟容的頭。

看著季旻修透著溫柔的眼神,雲舟容心跳不自覺地加快起來,趕緊垂下頭低聲道,“嗯,好。”

“咣…”

就在此時,季旻修手上的平安扣發出陣陣紅光,紅色線圈快速增加起來。

“信仰之力又增加了,看來這次的送糧,讓村民又開始誠心供奉了。”

雲舟容歡喜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