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越說完,便頭也不回大步的走出帳外,步子太快,出帳時甚至撞到了人。

“哎呦!小石頭,你這孩子怎麼不看路呢?”

段承業被撞得一個趔趄,語氣埋怨,結果石越理都不理便揚長而去。

“嘿!”

望著石越的背影,段承業有些惱火,若這人是自己的親兵,這會已經挨鞭子了。

莫名其妙被小兵下了臉面的他進了軍帳,忍不住對宋欽蓮嚷嚷:

“蓮姐,不是我說你,你對下面這些人太縱容了。你這親兵,愈發無法無天了,沒有規矩了!”

“已經不是我的親兵了,我把他打發去御林軍了。”

宋欽蓮沒好氣的回他,顯然讓石越氣的不輕。

“啊?”段承業一愣,看到宋欽蓮臉色陰沉,立馬出聲道:

“挺好,我一早看出這孩子不適合待在你身邊,執念深又不聽指揮,早晚會惹出事來。”

宋欽蓮嘆了口氣,轉頭又問他:

“咋又來了?你真當我們魏營是你們西涼幄帳啊?”

段承業呵呵一笑,說明了來意:

“我們西涼剛收服了一個西域小國,那小國別的沒有,就是以出寶馬聞名。

我從戰利品裡挑了幾匹血汗馬,先給你送來了,再給淮南的賢侄送一匹騎著玩。

先前不許孩子玩鷹,騎馬總讓吧?”

“這麼大方?”

宋欽蓮的壞心情一掃而空,雙手一拍,笑眯眯的道謝,又說道:

“但我兒子和他爹一個德行,斯文不愛動。這馬不必送去淮南,我全替他收下就行。”

“難怪每次見他,都是在看書。”段承業皺皺鼻子:

“你兒子一天到晚,比我爹還老成。這麼好動的年紀,卻連馬都不騎,那以後怎麼打仗呢?”

“他不用上戰場,我會替我兒子打完所有的仗,給他打下一個大大的江山,或者...”

毫無徵兆的,宋欽蓮忽然話鋒一轉:“或者不打仗了,也是可以的。”

“不打了?”這驚的段承業幾乎要跳起來:“什麼叫不打了?!!”

“小段,其實我也正想找你商量。”宋欽蓮神色平靜:

“寇道長方才來勸我,叫我鳴金收兵。他說,今年的冬天會極冷,咱們可能過不了四楞河,南陳也多次與我提起他們想撤兵的事,我覺得這是天意如此。”

“那老道士算個天氣倒是準得很,但你也不要什麼都聽他的啊!”段承業急的不行:

“咱們一路這麼順,當然得繼續打啊!

“事過必傷,乘勝追擊未免都是好的...”

\"道理我都懂!”段承業打斷了她,開始著急比劃起來:

“但是我聽說高庭那邊出了個絕色美人公主,叫什麼玫瑰,咱總得打完敕勒,再去高庭那邊看看吧。”

“小段啊。\"宋欽蓮揉著太陽穴,無語至極:

\"有些事姐也不方便同你多說,但你能不能節制一下,把心思收一收?”

說到這裡,她又像是想起什麼不快的事情,臉色一沉:

“還有啊,玩物喪志,玩人喪德!”

她語氣不悅,手指直接戳上他的額頭:

“你能不能別一天到晚挖人牆角了?北齊那個女將現在怎麼樣了?那姑娘與北齊的平州王早有婚約,你招惹人家,現在人家父親都找到我來告狀了!”

“輕點,我的親姐喲!”

段承業捂著發紅的額頭,欲哭無淚:“您不知道自個手勁有多大嗎!”

段承業髮間一側的結了幾綹小辮,這種入鄉隨俗的胡人打扮,頗有塞外風情,將他不羈的氣質襯托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