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文身(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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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在融化,堅硬的土層被融水滲透。
張小魚就這麼從街頭走到街尾,僻靜之處無人理睬的皚皚白雪讓他輕一腳重一腳來回踩得咯吱咯吱響。
不遠處,人影漸近。
他問: “贏了?”
張日山蹙眉,用力抿緊唇:“反正沒輸。”
張小魚暗歎一聲可惜,上下打量他兩眼,無情嘲笑:“不應該啊曰山,你說說大夥兒給你開多少小課了,還打平手,這不顯得咱們張家沒二爺會調教人嗎?”
張日山面有慍色。
淨會說風涼話,也不想想是誰攛掇的。他哪裡知道陳皮也準備了煙花,兩人一南一北,他又正好搶先那麼一點。
說來說去放煙花還不是他們出的點子,說什麼佛爺今年不在他們得做點什麼。地點是張小魚選的,時間更是張小魚定的,這孫子也就在小姐面前假正經,私底下嘴毒心眼又多。
偏他死活不肯承認隔壁街放鞭炮的人也是自己安排的,倆人放完煙花就去看到底是誰,問清是住附近的鄰居想蹭張家罰款,張日山覺得掃興只好把人放了,結果他倆一掉頭反被陳皮堵在巷子裡。
兩個人?陳皮精力集中,冬夜嚴寒下微微發僵滯澀的筋骨重新活絡起來。
這兩人一前一後,一個故意腳步聲重,一個故意腳步聲輕,呼吸、行動完全一致,同頻率的彷彿二者是由一個大腦發出的指令。
就算是同一個老師傳授武藝,教出來的徒弟武功路數也不可能完全相同,考慮到個人資質、習慣甚至心性,哪怕刻意模仿也頂多七八分像。陳皮一想到自己要是哪天也跟誰保持這種高度默契,就噁心的快要吐出來了。
兩個人就兩個人,他懶得再另找一天,神情陰冷、譏誚:“二打一,老子還從來沒輸過。”不如說從開張以來,大多時候都是他以少勝多,二月紅是他師父暫時打不贏也就算了,他張日山算老幾?
這話說的太過囂張,張日山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聽陳皮口出狂言,說什麼拿下他和張小魚兩人也不過是時間問題,肌肉微微緊繃,雙眼不帶一絲溫度,看不出什麼情緒地盯住陳皮。
張家向來不拘手段,只注重結果,有團隊合作的時候自然也有單打獨鬥的時候,他看了張小魚一眼。
張小魚懂了,這是要一雪前恥。
別看日山在小姐面前像個悶葫蘆,其實很是心高氣傲,自己嘴上說叫上大家一起給他做培訓,實際上一場場打下來,張日山屁事沒有,他們身上倒是時常青一塊紫一塊的。
張小魚卸下防備,主動往後退了一步,“我退出。”見陳皮毫無反應,便只好朝兄弟揮了揮手,決定放棄觀戰。
直到他的腳步聲走出耳朵能夠監聽的範圍,陳皮才無趣地撇了下嘴,他又不是傻子,二打一對他有什麼好處?反正賬可以慢慢算,陳皮蔑笑:“今天明珠不在,我倒要看看誰能給你求情。”
——以上就是兩人交手的始末。
然而兩人最終還是未能一分高下,聞訊趕到的巡警動靜太大,陰差陽錯打斷了這場絕不可能點到為止的‘切磋’。
張小魚拍了拍他背,悶笑一聲,勾住張日山也不多言:“走,回家。”
張日山虎著臉把他懟開,進了越園穿過遊廊又走了一段路在長亭附近遇見了小姐,他踟躕了下,推開張小魚又拍了拍身上的雪和塵土才上前問好,本想打完招呼就退下,沒想到剛轉過身就聽她驀地笑了起來。
張日山被笑得莫名其妙,順著她眼神摸了摸後背,這才想起纏鬥中曾被陳皮一腳蹬在背上,雪一融,背後溼噠噠的,明顯能摸出一個囂張跋扈的腳印在上頭,頓時惱得耳朵都紅了:該死的陳皮,該死的張小魚!
冰消雪融,草長鶯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