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數年前。

一個寂靜的山頭上。

一座孤墳前。

只見這裡站著兩個人。

一個是看著二十多歲,身穿戰甲的青年。

一個是四五歲大小,身材還比較瘦弱的孩童。

這兩個人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他們眉宇之間竟有一絲相似的味道。

看來應該是血脈親人。

此時,這位四五歲的孩童,正一臉肅穆地看著眼前的墳頭。

他的臉上有不少黑泥,而混合著早已印乾的淚水,看起來就像一個花臉貓。

而他身上也幾乎沒有一處乾淨地方,有幾處還有明顯的血痕和破洞。

可見這個孩童在來到墳前,似乎還摔了不止一次。

但即便如此,這個孩童還故作堅強地對著眼前這座孤墳。

最後莊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然後,便用那略帶顫音的稚嫩童音,對著墳頭低聲說道。

“爹,您的墳頭我幫忙弄好了,您總說我調皮,幹不成事。”

“這次您住的地方,可都是我一個人乾的。”

“您可以放心了,今後,我會跟著叔叔一起生活,學好本事。”

“將來好繼承爹的衣缽,成為一名出色的軍人,一名優秀的神射手。”

“去征戰沙場,保家衛國,光宗耀祖,爹,您……一路走好。”

說到這兒的時候,這個孩童似乎終於又有點忍不住了。

只不過,他答應過自己的父親,男兒流血、流汗、不流淚。

所以,此刻的他,哪怕只有四五歲,哪怕他把嘴唇都咬破,也沒哭出聲來。

只是眼中的淚水還是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讓那滿是汙泥的小臉,變得更加狼狽。

而這個孩童身旁的那個青年則一臉慈愛地看著他。

溫柔地拍了拍孩童的肩膀,輕聲說道。

“炚兒,你的想法,你爹都會看到的,你光叔我一定會讓你實現願望。”

“現在,你光叔我已經受到了熊將軍的重用,也開始帶隊伍了。”

“這次,我們就要去北方,打一場大戰,等我回來之後,我就教你箭法。”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繼承你爹的衣缽,甚至青出於藍。”

說著,這個青年蹲到了這個孩童的身前,雙手搭著這個孩童,輕聲說道。

“孩子,之後的日子,會很苦,訓練也會很難。”

“但我相信你可以的,現在你想哭,就哭吧。”

“哭完,咱們就回家,好嗎?”

聽到這個青年的話,這個孩童似乎繃不住了。

本就一直在眼眶附近打轉的淚水,也終於止不住地往外流。

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在這山頭無盡地迴盪。

而這個青年也只是一直靜靜地溫柔地拍著孩童的後背。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彷彿太陽都要下山了。

這個孩童也不知是因為哭累了,還是這幾天的壓力對他來說太大了。

竟在不知不覺中便睡著了。

而青年看著自己懷了睡著的孩童,不由得露出了一抹慈父般的微笑。

隨後,便又換成了他平時的肅穆神情,莊重地對著身前的墳頭沉聲說道。

“哥,你就放心好了,炚兒我會替你照顧好的,他以後就是我的親兒子。”

“只要我一口吃的,就絕對餓不著炚兒,你也可以安息了。”

“哥,我們還會來看你的,哥,一路走好。”

話音剛落,這個青年便頭也不回地抱著這個孩童離開了這裡。

當他們剛離開,天上便刮來一陣微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