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已經不奢望更多了,他只想保住家人的性命,

李善長起身,對著坐著的朱標跪下叩首,

“殿下,臣知道該怎麼做了,臣會盡全力達成陛下的意思,

臣,臣只求放臣全家人一馬,”

朱標手扣了扣桌子,這幾聲一下下的扣在了李善長的心上,

一聲比一聲沉悶,一聲比一聲讓他心驚肉跳,終於,朱標開口了,

“那老師可要好好約束自家人了,要是被抓到把柄,那可就怪不得別人了,

孤的名號,以後老師就不要再用了,免得到最後都覺得是孤在指使,孤可是很委屈呢,”

朱標到底沒有應李善長的要求,他可不會包庇他,

李善長做事是應該的,他本就是臣子,為君王分憂是他的本分,還敢提條件,

要不是留他還有用,朱標早就扔他出去了,

而聽在李善長的耳朵裡就是,只要他不讓人抓到他的家人貪贓枉法的證據,

他就能保全家人性命,他舒了一口氣,回道,

“臣回去就好好約束家人,讓他們遵紀守法,好好做人,謝殿下寬宥,”

朱標沒有反駁,知道李善長懂了他想讓李善長懂的意思,

他故意將話說的模稜兩可,就是為了讓李善長更加盡心盡力,心甘情願的被利用,

“好了,時間不早了,老師該回家了,免得家裡有人擔心,”

“臣告退”

朱標看著李善長面無血色,顫顫巍巍的起身,

彎著腰像是一下子老了十歲,一步一步,腳下凌亂無力的走出門去,

在外聽候吩咐的小福子,聽見門響,連忙抬頭去看,

之間剛剛進去前還略有風骨的李少師,像是換了一個人,滿臉風霜,蒼老了好大一截,

彷彿一下子被抽去了全身的傲骨一樣,失去了靈魂,只留下了肉體如行屍走肉般殘存於世,

小福子看著李善長的樣子,生怕他倒在太子府裡,萬一真倒在太子府裡,可得招不少閒言碎語,

他可不能讓李善長出問題,要出問題也得出了太子府的大門再說,

於是,他上前一步,想要攙扶李善長一下,卻被他無力的搖搖手拒絕了,

小福子只能停下腳步,對著身邊跟著的小春子使了個眼色,

小春子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便跟在了李善長身後,

小福子暗暗點頭,太子殿下從宮裡帶回來的這個小春子不錯,

機靈,懂事,能第一時間明白他的想法,很好,也不愧他平時暗暗教他事情,

而另一邊的朱標不去理手邊涼了的茶水,只對著虛空喊了一聲,

“影一”

影一就從角落裡閃現出來,從回到應天府,

朱標身邊的暗衛就都回老朱那邊覆命了,錦衣衛也都撤走了,

畢竟是為了朝廷準備的人,完成任務,就回去他們原本的位置了,

他作為太子,也不能公器私用,所以最後只有朱標自己的影衛還留在身邊,

還得是自己的人用起來放心,也更順手,

“主子”

“讓影二帶人去跟著李善長,順著他的尾巴,順藤摸瓜,蒐集證據,

將他和他家裡人貪贓枉法的事一一記錄在冊,”

“是,主子”

影一領命離開,小客廳裡只餘朱標一人,

朱標之所以讓影二去查,就是不想放過李善長,這些年李善長的家人做的事,

他也有所耳聞,不過是看在李善長的面子上,希望他自己能自覺點,

多多約束一下,結果沒想到他們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