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內。

煮沸的水壺噴著熱騰騰的霧氣,半掩著江楚天冷沉的臉。

“楚天,凡事不要做的太過了,那可是你的親兒子。”

謝松珍一頭銀髮,精氣神卻十足,一句一字帶著長者的威嚴。

“親兒子?”

江楚天冷嗤,“你看他哪點有個當兒子的樣子?回來以後有一個好臉色對我嗎?”

謝松珍真想給他一個大白眼。

自己什麼德行不知道嗎?

“父慈子孝,父不慈,你指望孩子怎麼孝?”

謝松珍眼神裡毫不掩飾對他的嫌棄。

跟那個死老頭子一個樣。

雙標的很。

老頭子走了,他當家做主橫起來了。

把兒子當奴隸使喚。

“要我說,幾個孩子,就靖塵的脾性最像你,死犟又不肯低頭。”

謝松珍直搖頭。

江靖塵回來五年,硬是不肯叫她一聲奶奶,甚至一句話都不願意多言。

江楚天面對母親的懟,敢怒不敢言,倒了一杯茶,端到她面前。

堵住她的嘴。

謝松珍說著也確實有點口渴。

她端起翠綠的茶杯,遞到唇邊,又想起什麼。

“沈家聯姻這事又不是非做不可,你明知道這是沈家的緩兵之計,何必非要推著靖塵去聯姻?”

她將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茶水濺出了一點,“不指望你一碗水端平,但你也不能一邊倒啊?”

“......”

江楚天緊抿著唇,冷著臉看向對面的老太太。

“靖塵從小就不在身邊養著,本來就和這個家沒有什麼感情,你非要把那點血脈的情意也要敗光了,才肯罷休?”

謝松珍說著口乾舌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從來不想承認,他是我兒子,是您非要把他接回來。”

江楚天實在忍不住,開口。

謝松珍又把茶杯用力放下。

他還委屈上了?

“不錯,是我要接他回來,不管你承不承認,他也是你的血脈,親子鑑定都做了三次,你還想否認不成?”

“......”

“你就跟你親爹一個德行,注重什麼貴族血脈的傳統,你要真是這麼講究的人,當初怎麼不管好自己的下半身,和一個小姐發生關係?”

“......”

江楚天頭疼扶額。

“你自己也知道,靖塵母親和你發生關係的時候,還是個處子之身,你有什麼吃虧的?她為了賺錢給家人治病才和你發生關係,說起來,也是個重情義的女人,只是沒有出身豪門。”

“......”

江楚天又給她倒了杯茶,語氣生硬中帶著無奈,“您歇會兒。”

謝松珍才不吃他這套,繼續說:

“當初如果不是你非要她打掉孩子,她也不會逃走,讓靖塵在外面吃了那麼多年的苦,你這個當爹的,怎麼就沒有一點心疼呢?”

“......”

陳腔濫調,老太太不知道說了多少次。

謝松珍指節敲著桌面,蹙眉道:

“你要知道,靖塵不欠江家的,反倒是江家欠他的。”

江楚天看著老太太不罷休的模樣,忍不住懟,“是是是,我欠他的,我該死看他臉色,以後我給他叫爹?”

謝松珍這才收斂了點,端起茶杯小飲一口,又想起正事,放下。

“剛才靖塵說他外面有家,真的假的?”

想起這事,江楚天頭皮更痛,“誰知道?”

“我聽說,”謝松珍說:“前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