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那小二看著為難,做客棧之人,最要緊的就是顧客大於天,要趕走客人,自然不是生存之道。

但細想一下,如今確實是楚增叨擾了他人,不佔道理,那楚軒又是出手極為闊綽之人,想來高低立判。

他只是猶豫片刻後,便朝著楚增虛引道。

“這位郎君,既然此桌客人不喜,還請郎君移步。”

“你……”

楚增頓時大怒。

先不說一個小小的店小二也敢落自己的面子,便是以往一直逆來順受的楚軒,此時竟是也敢忤逆自己。

但看著四周食客都扭過頭來,他身邊也無人手,再鬧下去,無非是繼續掉了顏面罷了,索性怒極反笑,一擺袖袍道。

“好好好!離開家族這段時間,氣性倒是大了不少,今日為兄就不打擾你們二人了,只望日後再見,你還能有這般底氣!”

說完拂袖而去。

看楚增離開,楚軒遞了幾枚碎銀子給店小二,說了幾句有勞。

陳雪凝微微皺起眉頭:“就這麼放過他嗎?此人光看面相,就知道不是什麼大度之輩,日後必然要來報復。”

“你想如何?”

楚軒抿了口茶水笑道。

想了想,陳雪凝一對水眸浮現出幾分肅殺來:“他並非鹿城人,此來必然有事,說不得就要在城中過夜,等會跟著他,若是他留下,找個機會……”

陳雪凝沒有明說,只是暗自在咽喉處,比出一個割喉的手勢來。

她是女子文人不假,但可並非什麼尋常的良善之輩,若非有些狠辣手段,只怕在官場那等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早就沒了全屍。

何況揹負叛國之罪,陳雪凝如今心境也有些無所謂,似乎覺得殺個楚家的嫡系,都不算何等大事。

聞言,楚軒笑著搖了搖頭,自顧自倒了杯茶。

“以我們如今的實力,此人全然不會有任何的威脅,想殺他,隨時都可以。”

確實,有黑火藥,手槍還有破片手榴彈在手,楚增此人,在楚軒眼中,不過是一隻隨手就能捏死的螞蟻罷了。

真要把他惹急了,大不了組織周蒙等人扮作流匪,給他除了便是,簡單就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但這麼做,實在太過便宜那人了。

之所以沒有這麼做,只是楚軒有些好奇。

楚增的沛縣雖然距離鹿城不過幾十里地,但說到底,這鹿城不歸楚增管,在沛縣周圍,更大更近的城池也並非沒有。

他來這裡,究竟意欲何為,這才是楚軒好奇的地方。

加上之前鹿城不曾有食邑繳納,和城中有山匪潛伏,這讓楚軒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他隱約覺得,楚增和這兩件事,似乎有些關聯。

陳雪凝不是什麼愚鈍之輩,剛才殺心起,也不過是看楚增接連羞辱自己與相公,加上多年對楚家的怨念,隨意才有這般打算。

此時冷靜下來,聽了楚軒的話,一時間也明白過來,美眸一亮:“相公可是對楚增,或者沛縣有想法?”

“不愧是我家二夫人,就是聰明,為夫該如何賞賜你才是呢?”

楚軒揉著她的下巴,笑道。

陳雪凝嬌笑一聲,當即瞭然,白了他一眼,風情萬種。

果然是自己看中的男人,若是尋常人遇到剛才的事情,哪怕是為了顏面,也早就忍耐不住非要糾纏一番了。

但楚軒仍舊風輕雲淡,轉眼就找到了可以得利之處。

這般心性,剛才那楚增實在是拍馬難及。

另一頭。

楚增自覺受了羞辱,無顏繼續在酒樓中停留下去,很快便回到了自己落腳的客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