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太過亢奮,何大根和趙梅丫幾乎一夜都沒怎麼睡熟。

凌晨四點多,兩人就精神抖擻地起床,穿上何瑞雪給買的新衣服,站在房間裡欣賞了一番,然後跑去做飯。

五點左右,許經綸走到院子裡打八段錦,見到煙囪上冒著的熱煙,笑著同他們打著招呼,“爺們,起這麼早?喲呵,連飯都做好了,是我怠慢了。”

“沒有,我倆想到要去天安門就睡不著,反正躺在床上也是攤煎餅,還不如起來忙乎點事。”

“是啊,忙起來就不會想別的事兒了。”許經綸的語氣突然低緩下來。

趙梅丫擦了擦手,“老許,你繼續練,我們反正沒事,沒準能跟你學一手。”

“可以啊,來,你們也別光看著,站在我後面一起練。”

他將動作儘量拆解放慢,說,“每天幾遍,能活到八十歲。”

趙梅丫對壽命沒有執念,但她想長長久久地陪在冬寶身邊照顧她一輩子。

聽到這話,頓時多上了幾分心,一板一眼地模仿著他的動作跟著做。

這玩意看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難。

要點就在於一個慢字,不到一會,兩人的胳膊就有些酸脹。

何大根見許經綸氣息綿長,下盤穩當,感嘆道,“許老哥,你這身體不比年輕人差啊,比我這幹農活的都要強多了。”

“哎喲,您捧了,都說熟能生巧,我就是佔了多練幾十年的便宜,等您完全掌握它的發力技巧,保證比我厲害。”

幾人在院子裡打了一套動作,其他人才陸續起床。

“豬啊這麼能睡,快點,來不及了,再遲一點可搶不到好位置。”

趙梅丫往何曉潔手裡塞了個饅頭,又快速走到何瑞雪的房間給她鋪床。

見她坐在梳妝檯前面塗抹著雪花霜,順嘴說,“今天要去拍照,弄得精神點,你不是帶了什麼口紅,往臉上和嘴上都塗點。”

何瑞雪扣上蓋子,搖頭,“媽,照片是黑白的,哪能看出我有沒有化妝啊。”

“成吧,都隨你,出去吃飯,媽給你做了雞蛋羹。

你說這老許人真不錯,廚房裡都不帶鎖的,等回來,你帶我去買點糧食和肉,總不能等我們一走,留著他餓肚子吧。”

“行,我多給他弄點糧食囤著。”

許經綸如今的飯菜都是靠別人送的,這條路子並不保險,雖然他手上有些錢,但手裡沒有票,只能私下找倒爺換,風險也不小。

不如把空間裡的糧食拿出足夠讓他吃兩年的量,放在地窖裡,往後多少是個保障。

許老是很和善的人,不僅招待他們借住,還幫著爸媽調理身體,何瑞雪打從心裡感謝他,自然不會吝嗇外物。

吃完早飯,幾人快速趕往天安門廣場,

目前廣場升旗的任務由京市供電局承擔。

直到70年代末,部隊才正式成立國旗班,讓升旗儀式變得更加莊嚴肅穆。

今天是工作日,外出的人並不多,沒有後世人頭攥動,無處下腳的情況。

對於本地人,這裡就只是個廣場,有人在散步,有人推著腳踏車走過。

來參觀的人群大部分都是年紀比較小,穿著綠軍裝的學生,乘坐著免費火車,從全國各地奔赴而來,帶有朝聖的意味。

隨著一輪紅日噴薄而出,比之更加濃豔的紅色的國旗升起。

國歌奏響的那一刻,凡是廣場上的人都忍不住敬禮,揚起聲音跟唱。

廣播放到最後一個字眼,國旗正好登頂,風一吹,便迎風獵獵招展起來,染得人眼底和心頭都一片紅。

“走,我們去主席畫面面前拜一拜。”

趙梅丫拉著何瑞雪,對著畫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