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一把揪住許太平的衣領,將他從爺爺身後拽了出來。

太平瘦小的身子如同風中落葉般瑟瑟發抖,卻倔強地不肯哭出聲來。

爺爺老淚縱橫,顫抖著想要阻攔,卻被柳氏狠狠推倒在地。

“老不死的,少管閒事!”她惡狠狠地啐了一口,拖著太平就往屋外走。

白家是方圓百里最大的奴隸主,以苛刻和殘忍而聞名。

柳氏領著太平來到白府的後門,一個滿臉橫肉,眼神兇惡的管事正斜倚在門框上剔牙。

“喲,柳氏,又來送貨了?”管事上下打量著太平,眼中閃過一絲貪婪,“這小子細皮嫩肉的,是個好苗子。”

柳氏諂媚地笑著:“白管事好眼力,這小子雖然看著瘦弱,但幹活可勤快了。我那死鬼丈夫在的時候,家裡家外的活都是他乾的。”她添油加醋地說著,全然不顧太平眼中的絕望和仇恨。

白管事嘿嘿一笑,從懷裡掏出一小袋碎銀子扔給柳氏。

“行了,這小子我收下了。”柳氏一把抓過銀子,喜笑顏開,連招呼都沒打便轉身離去,彷彿身後拖著的不是自己的親侄子,而是一件無足輕重的貨物。

太平被帶進了白府,陰森森的院落和高聳的圍牆彷彿一座巨大的牢籠,將他困在了其中。

他被安排到馬廄裡幹活,每天天還沒亮就要起來清理馬糞,餵馬,刷馬,稍有怠慢便會遭到毒打。

白家的奴僕各個凶神惡煞,動輒打罵,太平身上的傷痕從未斷過。

他吃的是殘羹剩飯,睡的是冰冷的稻草,曾經清澈明亮的眼睛也漸漸失去了光彩。

一天,太平正在吃力地搬運一堆沉重的草料,一個衣著華麗的少年騎著高頭大馬從他身邊經過。

少年輕蔑地瞥了他一眼,手中的馬鞭隨意一揮,正巧抽在太平的背上。

“滾開,低賤的東西!”少年傲慢地呵斥道。

太平咬緊牙關,一聲不吭,默默地承受著這突如其來的疼痛。

他低著頭,額前的碎髮遮住了他的雙眼,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只是緊握的雙拳,暴露了他內心深處翻湧的憤怒和不甘……

“你……”一個清脆的聲音突然響起。

衣著鮮紅似火的少女翻身下馬,柳眉倒豎,怒視那錦衣少年。

“你怎可隨意欺辱他人?”

那少年冷哼一聲,不屑道:“不過一個低賤的奴才,我教訓教訓他怎麼了?莫非你還想替他出頭?”少年身後的幾個隨從也跟著鬨笑起來,言語間盡是輕蔑。

紅衣少女杏眼圓睜,正欲發作,卻被身旁一位青衫青年攔住。

“師妹,莫要衝動。我們此行目的要緊。”他轉向那錦衣少年,拱手道:“這位公子,敢問你可知許太平此人?”

錦衣少年上下打量了青衫青年一番,傲慢道:“許太平?沒聽過。你們是什麼人,竟敢直呼本公子的名諱?”他趾高揚揚地挺起胸膛,顯然沒把眼前二人放在眼裡。

青衫青年不卑不亢道:“在下青玄仙門弟子,奉師門之命前來尋覓一位名為許太平的少年。如有打擾,還請見諒。”

“青玄仙門?”錦衣少年略微收斂了傲慢的神色,但依舊帶著幾分輕蔑,“沒聽過什麼青玄仙門。不過,你們要找的人,我倒是想起一人來。前些日子,我二嬸確實賣了個小子給白府為奴,好像就叫許太平。”

青衫青年和紅衣少女對視一眼,心中一喜。

“敢問公子可知你二嬸家住何處?”

錦衣少年隨手指了個方向,“就在城東柳家村。不過,我勸你們還是別白費力氣了。那小子命賤,說不定早就被打死了。”說罷,他揚起馬鞭,帶著隨從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