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膳,徐妙儀梳妝打扮好,讓春夏帶著悉心準備的禮品,去到了陳歲宜的院子裡去請安。

路上也沒有什麼,府裡的下人們見了她,也都趕忙行禮請安,都是畢恭畢敬,本本分分做著自己的差事。

徐妙儀道:“都說王妃娘娘治家有方,我在這裡住了這幾日,看著府裡上下井井有條,方知此言非虛。”

話音方落,拐進一個巷子,眼前突然竄過一個小廝去,把徐妙儀嚇了一跳。

接著又一個媳婦帶著幾個家丁去追。

春夏嗔道:“哪來的猴蹄子,急著去投胎還是怎麼!”

徐妙儀心裡暗自起疑,卻也沒說什麼。

一路到了翠微居,門口幾個媳婦正在灑掃,院落裡也有兩個丫鬟在掃雪,見了徐妙儀,趕緊行禮請安。

東廂房裡出來一個綾羅綢緞的三十來歲的媳婦,正是雲惠,看見徐妙儀,立刻笑意盈盈地迎了下來,行禮道。

“今日雪大,娘娘特意說了不用請安的,小主怎麼還來了?天寒,姑娘也不知道給小主帶個手爐抱著。”

徐妙儀笑道:“炭火本來就不多,不好弄那些浪費的。嬪妾來府裡這麼久,一直沒機會單獨給娘娘請個安,難得今日無事,想來找娘娘說說話,不知可打擾到娘娘了麼?”

“娘娘正在繡花呢,小主請吧。”

雲惠將徐妙儀帶到東廂房,陳歲宜穿著一身素色的錦袍,坐在火盆前繡花,見徐妙儀進來,便放下手裡的針線,笑道:“妹妹來了。”

“給王妃娘娘請安。”

“快坐吧。”

陳歲宜笑著請徐妙儀坐下,暗中打量此人,見她舉止從容有度,溫婉矜持,卻是個有教養的。

徐妙儀心裡也暗自襯度陳歲宜不愧是一代王妃,單單氣質上,除卻雍容華貴,端莊自持,再也沒有什麼可以形容了。

徐妙儀從春夏手中接過一個匣子,開啟,裡面是一對很精緻的羊脂玉鐲。

“嬪妾承蒙娘娘照顧,卻也拿不出什麼好東西來報答娘娘,唯有這對鐲子還算珍貴,嬪妾想贈給娘娘,聊表寸心。”

陳歲宜卻也不推辭,接過匣子,讚歎道:“當真是好東西,本宮就謝過妹妹了。今後你要有什麼短缺的,只管來本宮這裡要。”

轉頭又問雲惠:“才人那裡有多少下人?”

雲惠:“外房裡四個買辦的夥計,兩個管出門的媳婦。裡頭有十二個粗使丫頭,六個媳婦,四個府裡的加上兩個才人母家帶來的兩個近侍,外加一個管事的劉姑姑,共三十個。”

“委屈妹妹了。”

陳歲宜嘆了口氣。

“劉姑姑人老眼花的,怎堪大用?我看那個張媽很好,讓她到紹雲軒去吧。”

徐妙儀忙道:“劉姑姑就挺好的,何苦勞煩張媽呢?”

陳歲宜笑道:“你不知道,那個劉姑姑身子不太好,又有一點,愛搬弄口舌是非,這是雲惠的錯處,竟將她安排到你房裡去了。張媽人很老實,要是不好的,本宮也不會給你了。”

徐妙儀只得道:“是,多謝娘娘。”

陳歲宜才欲說什麼,一個媳婦滿面驚慌地闖了進來,徐妙儀瞧著她很是眼熟,仔細一看,正是方才在巷子口碰見的那個媳婦。

雲惠呵斥道:“糊塗東西,主子們正說話呢,你也往裡頭闖的?”

媳婦忙道:“有樁天大的事,奴婢不敢瞞著娘娘,特地前來稟報。”

陳歲宜便問:“什麼事啊?”

媳婦看了眼徐妙儀,懷裡像是揣了什麼東西似的,緊張兮兮走到陳歲宜面前,把懷裡的東西露出一角來,陳歲宜只看了一眼,立刻如同五雷轟頂一般,忙用袖子輕輕遮住那東西,又向徐妙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