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日

——???,???,08:07pm

萬家燈火闌珊,夜色幕暗。

死人了。

死的是少年的親人。

「這是什麼?」

「這是什麼啊……」

「這是什麼啊!!!」

腦海中想要喊出聲,出聲!

無論大腦中怎麼震驚,少年目前最多的反應是嘴唇哆嗦。

眼瞳不受控制的一會睜大,一會收縮,並且這個頻率慢慢加快……

現在的情感是他從未有過的,情感所催生出來的生理反應也是從未體驗過的。

他甚至有感覺自己的眼睛馬上就要崩潰,就如現在的精神一樣。

面前躺著的是他的父親(?)。

剛走進兩棟高樓之間的高窄巷口,還沒有來得及觀察周遭昏暗的環境,耳邊傳來一陣呼嘯。

“咚。”一個人面朝下砸在了他面前不遠處。

穿在身上厚厚的羽絨服炸出了幾個口子,推出了不少鵝毛碎片,直撲面(?)。

可惜是胸部向下,摔碎的肋骨斷片,直直的扎進男人的內臟,他發出了令人不適的“咳咳”掙扎聲(?)。

四肢本能不自主的小幅度伸縮。

手指緊緊的扣進地磚的縫隙(?)。

少年看不清他的面部,但他知道這是自己的父親(?)。

男人摔在在小巷子裡的聲音響亮,不一會就會有人來。

男人還沒有死,腦部神經仍然有工作——肋骨捅進內臟,四肢掙扎求生,喉嚨腥甜出血,他都清晰的感受著。

他垂死的咯咯聲多麼令人難受,他咳出的血肉多麼讓人害怕,他摔在地磚上那四分五裂的面部多麼令人噁心(?)。

這些生生的印在他的記憶中(?)。

站著的人做了什麼呢?

他眼神恍惚,盡力不去聚焦躺著的屍體,心中越是這麼想,執念越深刻,腦海中出現的景象似無意般愈加清晰。

屍體指甲因為用力而掉落,黑暗中堆在過道的廢棄的施工地磚,地磚的紋路都在後續詳盡的描繪中清晰無比(?)。

這是他看見的嗎?

——

面前躺著的是他的哥哥(?)。

比他大了五歲的手足兄弟就躺在床上,沒有開燈的房間昏暗。

和父親一樣的朝向,一樣的面向下死去。

和父親一樣愛著家人的哥哥,一樣的溫柔。

一向愛乾淨的哥哥使用的床單都是潔白色的,可惜現在應該已經沾染了鮮血。

少年沒有上去試探他的生機,似乎已經知道了他的必死結局(?)。

他討厭自己的作為似乎只有靜靜觀測,他厭惡自己為什麼沒有動作。

「該有什麼動作呢……

撥打急救電話?他已經死了。

找到兇手?還是大聲的怒吼?

為什麼當時不這麼做呢?

這些動作都不適合當時的情況……

可總感覺自己應該做點什麼。

換句話說,

什麼都不做,有一種難受的感覺。」

——

面前躺著的是他的母親(?)。

在夜晚回家,開啟門。

血腥味襲來,她同樣死在地板上。

黑暗中他什麼都看不清,他什麼都想清楚了。

他主動去補充了那些細節:哥哥脖子上插著的刀,死去多時的眼球,久久沒有閉上——驚恐的眼神直直對上少年的目光;

母親在死前的痛苦又或者是臨終前的想法。

他嘗試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