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詞語出現,白汲在短暫愣神之後,小臉瞬間就委屈起來。

其實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這兩個詞語她好熟悉好熟悉啊。

楊可童媽媽之前給她解釋過了,她失憶了。

小白汲知道自己忘記了好多東西,但是她一直覺得這沒什麼,和楊可童待在一起就可以了。

因為對楊可童一直是一種感覺,一種熟悉的親近感,願意去呼喊,擁抱,貼近。

可是白汲一直忘記了這種感覺的象徵,除了最開始無意識的呼喊後,白汲不曾在清醒時喊過“媽媽”。

突然間,熟悉的詞語出現,小白汲感覺到了自己體內的委屈和呼喊,再次找到了自己那最需要的東西。

頭一次感覺失憶也不那麼好,她想要回想起來。

但是她失憶了,忘記了什麼是“爸爸媽媽”,也忘記了怎麼去表達自己的情感。

淚滴落。

誠惶誠恐下,白汲毫無顧忌的趴在楊可童的身上,一遍遍喊著“媽媽”。

她好難受,這裡很難受。

——

楊可童接住了白汲,看見她一隻手抓著自己的衣袖,哭著指著自己的心臟說著自己不舒服。

那一聲“媽媽”像是在呼喚,又像是在自言自語的訴求。

終於找到“媽媽”的孩子哭泣著尋求安慰。

小傢伙的手勁都比以前大了幾分,抓在衣袖上的手還在不斷的向上索求,直到摟在楊可童的脖子上。

白汲現在的姿態是雙腿跪在楊可童腿間,身子趴在她的胸口上。為了不讓她掉下去,楊可童半躺下,手扶上了她的背。

女孩幾乎整個身子壓在了楊可童的身上,此時又感覺到女孩的身子輕飄飄的。

小白汲一隻棉拖鞋掉落,另一隻還掛在腳上。

那和姚折如出一轍的哭法,另一隻手抓的地方都一樣……這樣下去,楊可童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會講話,總是把人弄哭。

本來只是想從白汲口中套出點東西,打算從爸爸媽媽入手來推測,現在看樣子一時半會是不行了……

小白汲的淚水全打在了楊可童的鎖骨上,侵入衣服裡,小手牢牢的抓在領口處的衣服,比當時的姚折攥得還緊。

能感受到小白汲的心跳,楊可童慢慢的拍打著她背部。

小白一米五的個子,楊可童一時間還有些團不住,就這麼靜靜的看著白汲的髮旋出神。

被忘在一邊的馬斐因看著倆人擁抱,沒有更好對策的她只能看著白汲難受。

怎麼說也是她親手救上來的人,受到楊可童“扭曲”的影響,斐因對白汲的關注程度可不是一般的高。

自然是不希望女孩再哭的,她的經歷,它的經歷,都太苦了。

——

楊可童一時間沒有再胡思亂想,只是安慰著白汲,扮演好她口中需求的那個“媽媽”。

會不會白汲因為刺激下想起來失憶的事呢?

父母的死亡,她又該如何面對呢?

楊可童異樣的情緒升起,她突然不希望白汲想起來。

“子愛。”

那是楊可童一個被評為異類的想法。

母親真的是愛自己的孩子嗎?不見得吧?

誰又能保證她們不只是想從自己孩子身上獲得存在感呢?

將自己孩子視為自己的第二人生的家長還少嗎,她們只是把孩子當做自己觸及未完成成就的跳杆。

彷彿孩子們獲得的成就就是自己獲得。

那些不這麼認為的家長又會不會是將子女視為自己的投資呢?

這麼算下來,母愛和父愛幾乎不存在啊,有的只是孩子對父母的依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