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蘇全群眉頭緊緊鎖在了一起,眼角皺出了幾條幽深的紋路。他還沒跟家裡說呢。明日回去不會又要挨家法了。

看他悶聲,佐孟心道這小子不會怕黑吧。調侃了他“怎麼,蘇兄家裡有宵禁?”

想不到蘇全群這麼大個也有怕的時候,她的心裡別提多高興了。一掃臥底的憂愁,眉腳舒展了起來。

“男子漢大丈夫,出門是要頂天立地的,蘇兄如此膽量,可配不上你偉岸的身高啊。”

聽她陰陽自己,蘇全群心中的煩躁更深了,“誰怕了,剛剛不知道誰被人拎著,跟個鵪鶉似的,屁都不敢放,現在在我跟前逞什麼強。

這精準的回懟成功的讓佐孟幸災樂禍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她抹了把臉,好讓自己的神情緩和下來,別太掛臉了。

腦袋耷拉了下來。悠悠嘆了口氣,

哎,剛確實在這兩小子面前丟了老臉了。

感覺到身旁稻草塌陷,佐孟轉頭,發現羅鏡坐了下來。

他這麼一個精緻的貴少爺,竟然沒有嫌棄這的條件。倒是讓佐孟高看了一眼,想到這人家幫她說話的事,“剛剛謝謝你了。”

羅鏡知道她是在說剛剛他開口解圍的事,沒有什麼神情,只是低低嗯了一聲。

佐孟好奇,“你不怕我真把你們賣了?”

少年轉頭,落日的餘暉傾灑在他那綢緞一樣的烏髮上,為他蒙上了一層溫暖的色彩。長長的睫羽在他俊逸的面上投下淡淡的陰影,美好的好像一副畫卷。

淡粉色的薄唇輕啟,“怕?”悠長的視線投在佐孟身上,羅鏡的唇角勾出一道美麗的弧度,說出的話確是諷刺意味十足。

“我怕你沒那個能力。”

佐孟一口老血梗在心間,不開玩笑了,這兒年輕人都太早熟了,根本糊弄不了啊。

哎,她還是挑些年紀小的娃娃們聊聊天吧。

起身在屋子裡轉悠了起來,被困的孩童們看到有人過來,紛紛蜷縮了身體,將頭埋了下來。

這是孩童在母體裡的姿勢也是最保護自己的動作,看著他們身上破爛髒汙的看不出顏色的衣服,赤裸在空氣中的面板有些還泛著不正常的青紫。

可能是凍傷,也可能是被打的傷。

佐孟心更加沉重了幾分,袖子中的小手攥了又攥,這都是被虐待的痕跡啊。

這些該死的人販

“啊!!!”

一道女童的尖叫聲穿越房梁,折射在了佐孟耳中。

“怎麼了?”

她忙尋向了聲源所在地,發現是一個梳著雙鬢的小姑娘正淚眼婆娑著畏縮在牆角。

“老老鼠。”

“什麼!”聞言,佐孟也怪叫了一聲,一蹦三尺高。

“老鼠,在哪在哪?”

不會在她腳下吧。

看小姑娘怯怯的指了她,佐孟心涼了半截真被她這烏鴉嘴說中了?

“在你腳下。”

聞言,佐孟這才感覺到了腳下不正常的柔軟,還有那蠢蠢欲動的撞擊,她明白了這是傑瑞兄在掙扎求救的訊號。

她艱難地吞嚥了口水,隨後抬腳露出了一抹視死如歸的神情。

吾鞋,我對不住你。

蘇全群和羅鏡剛順著聲音過來,就看到了這麼一個場面。

只見空中的稻草飛揚,地上的佐孟瘋狂地踩踏摩挲著地面,彷彿要石磨上的巨碾無情著粉碎著待碾壓的糧食,一圈一圈不知疲倦。

蘇全群腦掛黑線,一眼沒看見,這小子瘋了?

羅鏡撫額,默默轉了腦袋讓視線換了個方向,那邊的畫面太“美麗”,沒臉看啊。

不知過了多久,佐孟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