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迄今為止湛藍星上最大的流星雨。”

韓月風看著夜空,等待著它的到來。

“你的用詞一點都不標準。”

黑塔躺在他的懷裡,嘟囔道。

“我又不學天文,只好用通俗的語言了。”韓月風嘴角翹起,彈了一下黑塔的額頭。

“哼。”

黑塔並沒有搭理他,只是把頭埋得更深了,陶醉地呼吸著韓月風的味道。

兩人享受著屬於他們自己的溫柔,雖然遲到,但終歸是來了。

韓月風抬頭,凝視著漆黑的夜空,那裡沒有任何星辰。如果一個人不停地漂泊,那一定會很孤獨吧,他這樣想道。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在我還未見過光明之前。

但韓月風覺得自己不一樣,雖然自己是從一個魔鬼蛻變而來,但為了保護好身邊的一切,他隨時可以拋棄自己那搞笑的善良,轉而用最殘忍的姿態去守護。

因為善良和寬容在那些東西眼裡,就是軟弱而已。

以暴制暴,以殺止殺,是韓月風最擅長的東西。

這種做法是對是錯,我們是無法評判的,因為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對與錯,僅僅是當事人態度不同而已。

別人說韓月風極端,罪大惡極,他也不關心,又不是別人說自己什麼樣自己就是什麼樣的,但他還是會把那個人殺了。

他最討厭妄自尊大,以為自己有資格評判別人的人。

兩人靜靜地坐在山坡上,不知過了多久,天邊緩緩出現一抹亮銀,飛速地朝這裡飛來。

第一顆流星就像是宣告這場盛大演出開始的標誌,它撕開了整個夜幕,密密麻麻的流星緊隨其後,織成美麗夢幻的光網,在兩人眼前掠過。

亮銀色的光尾彼此交織,帶著此刻僅屬於兩人的溫柔劃過天際。

一副絕美的星雨圖,在兩人瞳孔裡的夜空閃爍。

“韓。”

黑塔低聲說。

“怎麼了?”

韓月風收回目光,溫柔地撫摸黑塔的頭髮,說道。

“沒什麼。”黑塔噗嗤一笑,“我只是覺得我喊你,就可以聽到你的答應,這種感覺真的好好。”

她的聲音突然低下去,頭埋得更深了:

“我真的不想…不想我們再分開了…我不想和你分開,我好怕,如果只能在夢裡看到你…我……”

韓月風釋懷一笑,笑容中帶有絕對的從容,摟緊了黑塔,輕聲道:

“在這麼高興的時候,居然說這種話?不過,你可真是杞人憂天,事到如今,又有誰能把你從我身邊奪走?”

“……我。”

早就在韓月風左邊臂彎裡的普羅米修斯冒了個泡。

韓月風忍不住輕笑一聲,使勁揉了揉普羅米修斯的腦袋:“小普,依舊還是那樣……那我現在重新說一遍——”

他抬頭看向重新變為一片漆黑的夜空,抱緊了懷中的世界,朗聲向這個世界宣告著自己那不容侵犯的底線:

“不論是事到如今,還是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人,任何東西,能在我面前奪走我的家人。我已經擁有了能保護世界的力量,那是我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