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還沒睡呀?快進去,樓道里涼!”謝天恩又驚又喜,心裡湧上來一股暖流,他就是希望高雪蘭等他,結果高雪蘭真的沒睡,還這麼準時的開啟了門,難道她早就在門口等著自己了嗎?高雪蘭有些疲憊,把睡袍的帶子斜斜系在腰間,笑道:“你說十幾分鍾,我猜你也差不多了,就倚在門口等著你了。”謝天恩把雙肩包交給高雪蘭,自己換拖鞋:“把門給我留著就好,站門邊兒上多冷啊!”。高雪蘭挽著謝天恩的胳膊,笑道:“沒事兒,你都這麼晚了還在為養家餬口奔命,我怎麼好意思一個人享福?”說罷輕輕拍了一下謝天恩的屁股,謝天恩不禁哈哈大笑起來,他知道高雪蘭詼諧的養家餬口是啥意思。剛住進來的時候,謝天恩就把一包餐巾紙,特意放在了床頭櫃上,高雪蘭笑謝天恩,幹啥都用餐紙巾,這個梗就這麼來的。謝天恩很開心,媳婦兒很貼心,又會來事兒,也會調節自己的心情,嗯,溫馨,嗯,滿足!

謝天恩換好拖鞋慢條斯理地進來,把電腦拿了出來,看來他是想挑燈夜戰,再把他大舅那些資料看一看,整理一下,他不想出任何紕漏,必須一戰成名。高雪蘭見謝天恩抱著電腦進了他在廚房裡開闢的休息間,也不好意思再去打擾,只是把衝好的咖啡給他送過去,就退了出來。就在這個時候,謝天恩接了一個電話,聽著是他女兒打來的。倆人聊了一會兒,謝天恩合上電腦裝進雙肩包,過來跟高雪蘭道別:“雪蘭,那個,我得回那邊去一趟,小月說明天是她媽燒紙的日子,這孩子跟她媽感情深,我不回去,她心裡難受……”。高雪蘭看了看時間,心沉了下來,淡淡問道:“都這個時間了,你必須回去嗎?”現在已經夜裡十點多了,將近十一點了,高雪蘭的心裡有點不舒服起來。謝天恩眼神悲慼,滿臉憂傷,低聲說道:“小月說,在樓下燒就行,不用跑那麼遠,不需要我回去。可是我,我擔心小月太傷心。”。其實他是想去骨灰寄存處看看,剛才在胡文凱家受的委屈,讓他難受。

高雪蘭心中瞭然,謝天恩思念小梅的心,一刻也沒停止過,自己的分量,絕對比不上死去的小梅。高雪蘭想挽留謝天恩,可見他去意已決,穿上了衣服和鞋子,也不再堅持,而是走過去幫他拿包,遞給了謝天恩。謝天恩匆忙的說道:“你睡吧,把門鎖上、別等我了。”。高雪蘭莞爾一笑:“好,路上注意安全。”謝天恩沒言語,但走出去的腳步很沉重,彷彿每一步都帶著思慮和傷感,心事重重。電梯的門闔上了,謝天恩的身影消失在隆隆下行的電梯裡,高雪蘭剛才還充滿喜悅的心,一秒打回冰天雪地,讓她小兒女的情懷夢醒,開始打量起自己這段飛蛾撲火一樣的感情來。

這個家,在謝天恩眼裡可有可無,只要那邊一個電話,謝天恩就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他像個提線木偶,完全沒有自己的主張。或者說,在這場愛的博弈裡,自己從來沒贏過,謝天恩對自己只有短暫的幾天恩愛時間,然後就是各種奔忙,各種為了女兒考慮,各種思念小梅,自己是什麼呢?障礙了人家父女團聚的大壞蛋唄!高雪蘭不開心起來,怎樣也勸解不了自己,心情一路下滑,沉到谷底。在這個世界裡,所有的事物都是因緣聚合、因緣離別產生的,不需要特別開心或悲傷,多冷靜心就平靜下來了。高雪蘭勸著自己,你要理解他的心情,也許,這才是他被你喜歡的地方,很痴情,不是嗎?

可是,你的痴情此刻不是應該用在我身上嗎?我是你老婆了呀!如果你還是總沉浸在過去裡,我怎麼跟你相處?這對我是多麼不公平,你替我想過嗎?高雪蘭回到臥室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已經凌晨三點多了。高雪蘭實在是無法忍耐被冷落的痛苦,越按捺越按捺不住心裡翻湧的情緒。我不要從信仰的角度解讀我自己,我是個女人,我在跟他同居,他不能這樣說走就走。高雪蘭爬起來給謝天恩發資訊:“我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