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雪蘭追去廚房笑問謝天恩:“怪不得你這兩天老叨咕這首歌,我這才想起來,原來我欠你一首歌!這可是情深一片的男人,哈哈。”謝天恩把菸頭掐滅,會意的笑道:“天作之合!”是啊,人家等你兩天了,沒心沒肺的傻丫頭。高雪蘭笑了:“真的呀?”“那還用說?”謝天恩滿面笑容,那種自豪跟喜悅溢於言表,就算有點兒自吹自擂的嫌疑,但他從心裡覺得,他跟高雪蘭是天生一對兒,所以這絕對是肺腑之言。高雪蘭的眼神深了起來:“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幫你嗎?你說你和小梅夫妻感情很深,我昨晚夢見我跟你也是夫妻,不知道哪一世的夫妻?我說我怎麼一見到你就覺得那麼熟悉呢。章秀林跟我這輩子做過夫妻,我也夢到上輩子他救過我弟弟,我答應了那一世出家做和尚,這輩子還他的恩情。”謝天恩很驚詫,回頭望了一眼高雪蘭,問道:“你怎麼知道的?”高雪蘭笑道:“做夢啊!開個玩笑的啦!我是可憐小梅這麼年輕就走了,才會幫你的。”。

實際上高雪蘭很喜歡這些玄奧的東西,她是想跟謝天恩聊聊這些的。謝天恩又點燃一支菸,在視窗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淡淡的說道:“我對這些一竅不通,你喜歡就好。回屋去吧,我抽菸你也跟著抽二手菸,不健康。”。直接被一句駁回,連回轉的餘地都沒給,高雪蘭如遭雷擊,渾身都不舒服起來。原來他說他不反對信仰只是出於禮貌,他花錢超拔小梅是出於責任和義務,也有討好自己的成分,他根本沒信仰,壓根就不相信這些‘封建迷信’‘歪理邪說’。而這些不是歪理邪說,佛洛依德說,這是一個人深層次的心理狀態,以夢的形式表達了出來。它能以這種匪夷所思的狀態出現,說明當事人心理上有了問題,需要解決和釋放。高雪蘭聽話的轉身離開,直接回了臥室,躺在床上拿起了謝天恩輸入密碼之後的電腦,找了個電影,看了起來。

她不想無事生非,剛剛大家明明玩的很開心,謝天恩是有抱負的人,比起談論過去和虛無縹緲的事情,他更期待明天。也許,他討厭談起這些話題,以免想起小梅,讓他心裡難受吧?那場談話,很快像附在面板上的髒泥巴一樣,被搓掉後忘記了。但她知道,那種捱了一悶棍的感覺,他並不懂她。也許,他從來也沒讀懂過她,他之所以說喜歡她,不反對她的信仰,完全是因為她無私的善良,願意設身處地的理解他所處的境地,理解他正遭受的痛苦,僅此而已。而被理解與安撫,正是他此刻拼命渴求的東西——有誰說過不可以嗎?這樣做,有什麼值得可恥的嗎?謝天恩剛才的快樂好像被透支了一樣,瞬間又恢復成了死氣沉沉的樣子,獨自在廚房的休息室呆坐半天,沒有進來跟高雪蘭一起看電影,就好像在故意躲著高雪蘭。

高雪蘭在臥室裡邊看電影邊留意著謝天恩的動靜,只聽到他在跟誰通電話?半個小時來了兩次,都談了十幾分鍾。謝天恩不是個囉嗦的人,能跟這個人聊這麼久,那一定是有重要的事兒,或者怕出紕漏的公事。謝天恩終於打完了電話,進了衛生間方便了一下,洗了手又在客廳喝了杯水,這才不得不進了臥室,躺在高雪蘭身邊。奇怪的是,他沒跟高雪蘭一起看電影,而是把身子側向窗戶那邊,躲開了高雪蘭和正在播放電影的電腦。高雪蘭摸了一下謝天恩的額頭,問道:“怎麼了,不舒服嗎?”謝天恩一個軲轆翻了過來,看著高雪蘭手中的電腦:“你看的啥呀?”,這傢伙額頭不燙,那他彆扭啥呢?高雪蘭自然地回道:“科幻的,你不喜歡的那種。”謝天恩只喜歡戰爭片兒,別的他都不喜歡,尤其是韓劇。只不過女人喜歡看科幻,他有點不理解:“這種片子好看嗎?”高雪蘭歪了歪頭,笑道:“好看的很!你試試?”謝天恩看了一會兒,半路插槓子根本不知道這英語電影在說什麼?不感興趣的打個哈欠,說道:“你看吧,我看不懂,先睡了。”。

高雪蘭不置可否,不理謝天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