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雪蘭滿心裡都是可憐巴巴、餓著肚子的謝天恩,急著往回趕。謝天恩才不會餓到,到了家他找了些零食吃了:“不餓,跟湯圓玩了一會兒。”高雪蘭無限憐惜:“那就晚上一起吃吧,都怪我,等你回來我給你做拔絲地瓜吃。”。

甜食是謝天恩的最愛,在老家的時候,謝天恩不是很誇讚這個拔絲地瓜,說好吃麼?那就給他做,自己又不是不會做。謝天恩頓時美了:“嗯,晚上我在這邊吃,你到家也別對付,在外面找個飯店吃點兒,別做了,挺累的。”。

這些體貼的話從謝天恩的口中說出來,給了高雪蘭極大的鼓舞:“嗯,抱抱。我寶寶兒今天委屈了,還回來嗎?你不是說明天早晨有事要起早嗎?”你要是回來多好,起早的事兒我不怕,我能比小月照顧的你更好。

謝天恩累了,他想休息一會兒,哄孩子的活兒他一向不適應:“不回了,明天辦完事回。”雪蘭,等我回去跟你說錢的事兒哈,別生我的氣,我沒別的意思,我也不是怕你亂花錢,我就是心裡沒底兒,這點點錢,是我的底氣,你能明白嗎?

下車的時候,高雪蘭也累了,圖近便走的西南門,剛好遇到了夜市賣熟食的。那些熟食在大鍋滾熱的湯水裡煮著,咕嘟咕嘟冒著誘人的香氣和泡泡兒,什麼豬耳朵啦、豬尾巴啦,豬頭肉啦,再有就是這個捆得結結實實的肘子了。

旁邊一個大叔拎著一個豬耳朵,看高雪蘭豪氣的買了個肘子,他嚥了口唾沫,頂不住誘惑,也買了個肘子。看那大叔的骨架聽他說的話,就是東北人,高雪蘭忍不住的笑,聞著香味兒自己的肚子更餓了。

快點回家煮個面,來兩片熱乎乎的肘子肉,再放點油菜和香菜,嗯,這個面一定會很好吃的。其餘的可以切成片兒,放在保鮮盒裡,早晨的時候代替火腿腸,夾進烤好的麵包裡,不能總給天恩吃火腿或者煎荷包蛋。

高雪蘭總是想著法兒、變著花樣的給謝天恩琢磨吃的,他的清瘦在她的眼裡是那麼可憐,那麼招人疼。高雪蘭興高采烈的跟謝天恩彙報:“好的,我給你買新烀的肘子了,熱乎的直燙手呢!”。

謝天恩的心也熱乎乎的,傻女人,讓你吃飯去,你老惦記著我幹嘛?可也就是這份不分時間地點的惦記,讓謝天恩覺得心裡熨帖。知疼知熱,說的就是這樣吧?在不在她的身邊,她都會把我放在心上。謝天恩滿足的嘆了口氣,幸福感十足的回道:“明天吃!”。

高雪蘭笑眯眯的捧著肘子到了家,見謝天恩說明天回來吃,自己的心意不會被浪費,高興地回道:“好噠!”寶寶兒,我可心疼你了,你中午沒吃上飯,我這心裡覺得對不起你呢。買個肘子給你賠罪,不要生我的氣嘛寶寶兒哈?

餓急了的人吃飯速度很快,高雪蘭煮的是泡麵,沒加蛋,只加了蔬菜,趁熱切了兩片瘦肉,一起端回來坐在餐桌上開心的開始遲到的晚餐。

隔壁鄰居還是站在陽臺上抽菸,沉默的看著這邊狼吞虎嚥的女人。高雪蘭不管他,又不需要在他面前裝斯文,你以為幹過護理的女人應該怎樣吃飯?一杯咖啡、一碟子只擺一塊的下午茶點,或者一杯紅酒配一塊牛排,穿著長裙、畫著淡妝,坐在那裡從容不迫的細品生活的味道?

那是不餓的時候,真餓了,誰還會注意那些繁文縟節?階層,場合,心情,身份,這些都決定你怎麼吃飯,吃什麼。高雪蘭小時候家裡不那麼富裕,但已經比一般人家要強得多。父親老高頭兒是喜歡喝一點酒的,配菜就是熟食或者拍黃瓜、油炸花生米。

豬耳朵艮啾啾的,豬頭肉很肥膩,只有肘子,一層油汪汪兒q彈的皮,裡面都是煮得軟爛咬一口軟糯噴香的瘦肉,幾乎沒肥肉,那些瘦肉都是很健壯的瘦肉瓜兒。脾胃不好的高雪蘭每逢節日便會生病,幾乎不怎麼吃肉類,唯獨對這個下酒菜念念不忘。老東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