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謝天恩的這個發怒,叫做惱羞成怒。他覺得他這次是穩操勝券的,結果意外的出了紕漏,鬧了個大烏龍!他覺得憤怒,也覺得委屈,在高雪蘭眼皮子底下胡文凱說這件事兒,這讓他無地自容,覺得沒了面子。而且,也沒了未來的希望……沒有這筆錢,光靠他的工資,驢年馬月能買的上房子?還跟老叔約了要裝修呢,一切都成了謊言,成了泡影,真讓人羞愧。

難道真要人家高雪蘭跟自己這樣委屈的租房子過一輩子嗎?還有就是,他覺得高雪蘭可能會因此低估了他的能力。這次跟大舅辦的事情,我辦的很圓滿,但是他那邊出了問題,不是我沒能力,是他不守信用。這樣的老賴,就應該讓他愁死,我就不該幫他!可是,我不是想從中賺取佣金嗎?在這件事兒上我也沒什麼錯兒,雪蘭你別看不起我,別再提這件事了,這簡直是我的恥辱。

謝天恩琢磨著怎樣讓胡文凱改口,把屬於他的那部分佣金給他。別人的他都給了,憑什麼我的就不給?難道就因為我跟你是親屬關係?那要是這樣,我還真不想跟你繼續來往了,吃虧佔便宜,就這一次。怪不得雪蘭說大舅沒有正義感,能騙人家秘書小姑娘上床,那叫什麼長輩?正常有廉恥的人還不羞臊死!他本以為胡文凱託他給了那個女的五十萬,已經算是仁義了,現在看起來那是借他的情面送的封口費,他被利用早就開始了。

漆黑的夜裡,夫妻倆睡在一張床上,卻各懷心腹事。高雪蘭在給自己做心裡建設,拼命說服自己,不要節外生枝,認可或傾向於那些話是君子協定。曾經看起來酷帥野性、每天都拽的二五八萬的周公子不是說過,幹嘛把人想得那麼猥瑣?男人也有苦悶委屈的時候,不想跟人說麼?

是啊,天恩是不是也有隱情,不想跟我說呢?也許,他跟他大舅這次的交易沒達成心願,讓他覺得失意吧?他為什麼說永遠低我一頭?是想要給我什麼,現在做不到,因而在心理上覺得不舒服嗎?可我並沒有這個要求啊,我跟他說過的,哪怕咱們一輩子就這麼租房子過日子、過到老,我也沒意見。只要你愛我,我只希望你能公開我們的關係,給我一個名分,就行了,什麼我都不要你的,那不重要。

但是,天恩會不會不這麼想?他不是說過,想在高速旁邊再買個房子嗎?他大概想借希望於他大舅身上,幫他忙完這個大專案,就會得到一大筆錢?難道他當初跟我說的,不是他大舅會給他一輛車嗎?但看他現在的樣子,好像他吃了很大的虧。

早晨起來,高雪蘭急忙忙的在廚房裡弄好了早餐,又做鍋煲肉,做好了給謝天恩留一份,剩下的打包進保鮮盒,準備拿給章文。謝天恩見高雪蘭忙得一頭汗,還要收拾屋子擦地板,伸手接過高雪蘭的拖把,說道:“我來吧!你換上衣服快點走吧,到那兒就不早了,一會兒人多沒有座兒了。”。

高雪蘭感激不盡,又有些不好意思:“你看這事兒鬧的,還是我來吧?你能擦乾淨嗎?”謝天恩的自尊被激發:“能,怎麼不能呢?以前小梅生病,也是我收拾屋子的,你就放心吧!”什麼時候小梅生病他幹活兒了,他這是生平第一次操起傢伙事兒,做家務。一個是高雪蘭真的趕時間,剛好他休息;再一個,他不好意思說出口,他是在討好高雪蘭。他怕她知道他沒有了這筆錢,身份地位就下降了,以後就是窮人,真打他說的來了,過苦日子了。

人家高雪蘭自己有房子,裝修的還挺好看的,幹嘛要跟他在這兒受罪呀?越這麼想他越害怕,嘴上不說心裡沒底,誰家過日子沒有過河錢哪?別看我裝的挺正常,面不改色的,我家裡是真沒存款,真沒錢了啊!人是奇怪的動物,越是錢少越在意,只想把所有的僅存的錢都摟在自己懷裡,才覺得安全。

聯想到這個月只開了不到一萬塊錢的工資,他知道高雪蘭會到章文小區外的交行取這個月的生活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