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公司是要維護客戶,可也不能欺負壓迫自己的員工,那樣不仗義,沒人味兒。高雪蘭並不是記仇,而是逃避傷害,對跟自己有過節的人,總是選擇遠離。不過呢,我現在是謝太太,再也不是你的員工了,我和你一樣是自由人,可以平起平坐了。

高雪蘭想到這裡不由得感激謝天恩,是他把自己的身份拔了一個層次,不然的話,自己永遠也走不出老徐員工的陰影。

其實,事情己經過去了那麼久,老徐的公司也黃了,好像這個心結也該開啟了吧:“呵呵,好哇,到時候我拿紅酒過去。我這個人,外表斯文內心狂野,能做出今天這樣的事兒來也不奇怪。我倒怕老徐會說我:你不是說沒跟客戶有關聯嗎,怎麼到底還是嫁給bJ人了呢?哈哈哈!”。

大老趙失笑:“你真沒跟客戶有牽連啊,你這個人也不是咱們客戶,跟她沒關係。那就這樣吧,我跟老徐說,哪天定下來了,我再通知你!”這次的聊天在輕鬆愉快的氛圍裡結束了,這讓獨自一個人在異鄉的高雪蘭心裡開朗了起來。雖然不在父母身邊,雖然不能總去看章文,還有這些姐妹們,自己尋個開心也不錯。

下午的時候,就連跟謝天恩聊天,也有了愉快的基調:“天恩,晚上你回來陪我,還是陪貓?”謝天恩在忙著幹活兒,見高雪蘭發來了資訊,停下打字回道:“不想陪貓,”可不是麼,陪著貓有什麼意思?還得接受小月暗地裡的盤查。雖然小月沒直接問什麼,但總是鬼頭鬼腦的監視著自己,謝天恩都害怕,家裡沒被小月安裝監控器吧?

高雪蘭笑了,他回來,那就好:“晚飯回家來吃嗎?”謝天恩手滑,拍了高雪蘭一下,回道:“我晚上吃完飯回去。”高雪蘭錯把謝天恩的手滑當成了安撫,不由得笑道:“輕易不要拍我啊,不然四捨五入等於表白了!”謝天恩囧的一批,但他善於隨機應變,笑道:“表白唄,反正人都是你的了,我豁出去了!”高雪蘭很高興:“oK,那你要少吃肉、多吃青菜啊!”謝天恩心裡一暖,爽快答應著:“知道了!”。

嗯,真好,今天好像過得還挺愉快的,明天週六了,去看看章文?冰箱裡還有裡脊肉,給章文做個鍋煲肉帶去吧。

放下手機,高雪蘭燒了一壺開水,給自己沏茶,是那個謝天恩說很適合女人喝的白茶。可惜,高雪蘭是個茶盲,以前從不喝茶,什麼好東西到了她的嘴裡都是一樣的,除了苦澀,就沒別的了,只是苦的濃淡不同而已。

喝著茶,高雪蘭想起了愛喝茶的父親,老高頭兒。要是他在這裡就好了,這裡有他愛吃的零食,有好茶,還有糖啊,水果啊的,還有老媽,要是他們也在這裡多好?那就沒什麼遺憾的了。忽地,高雪蘭想起了老高頭兒的眼睛。憤怒的老高頭上身前探,兩隻手攥成拳,額頭上青筋暴起,目眥欲裂的看著高雪蘭。

這讓從沒認真注意過自己的父親已經衰老到這個樣子的高雪蘭震驚,心中一凜的同時,倍感酸楚。看著那雙渾濁的辯不清神色的眼睛,高雪蘭想起了老高頭兒年輕時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那雙眼睛俊美無匹又冷漠無情,她彷彿聽見老高頭低沉又嚴肅的聲音,罵道:“不自覺!沒一個知道上進的東西!”。

高雪蘭明明知道自己沒錯,可是,不知為什麼,長期形成的習慣讓她覺得,觸怒了這樣的父親就是自己錯了,而且錯的很離譜:不然的話,父親為什麼會追到自己家裡來,要懲罰自己呢?啊……時日久遠了些,那些討厭的面孔,似乎泛現些溫柔,沒那麼讓人避之不及,反而有些懷念了。

是不是因為自己此刻過的很幸福,就輕易的原諒了高富貴賭桌上謀生的不易了呢?儘管他的不易純屬自找,此刻的高雪蘭大有層次不同的悲憫,似乎不屑跟高富貴之流一般見識了。那個看似清秀到弱不經風的謝天恩,倒是逐漸地顯現出堅定來了,就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