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形的命運推著我們步步前行,連思考、緩衝的餘地也沒有,我們步履匆忙,以為自己很重要,以為有很多很多、很重要的事情等待我們去做。很少有人會思考這樣做的理由,很少有人停不下來問問自己,靈魂是否追得上慾望的腳步?顧城說,一個人,生活可以變得好,也可以變得壞,可以活得久,也可以活得不久;可以做個藝術家,也可以鋸木頭,沒有多大區別。但是有一點,就是他不能面目全非,他不能變成一個鬼,他不能說鬼話,說謊言,他不能在醒來的時候看見自己覺得不堪入目,一個人應該活得像自己,並且乾淨。曾幾何時,這也是謝天恩對人生目的的終極追求,並且為了理想孤注一擲過。奈何人不能落魄,因為他曾經風光過,一旦落魄會有那麼多人等著看他的笑話,他輸不起。若是高雪蘭,就會覺得沒什麼,我的人生無需適用於任何人的評判標準,我榮也不需要你們歡呼,辱也不會討飯到你家門口,心底無私天地寬,大不了打破舒適圈從頭來過。

過日子沒必要跟誰攀比,也沒必要因為什麼毀了自己的操守,萬事差不多,就行了。無論別人怎麼評價你,你的日子還得你自己去過,你的苦、你的甜,自己去品嚐,那些無關人員,請你們給我遠點走著,大路朝天,各走一邊!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永遠都是嘴皮俠和所謂的善良吃瓜群眾,像何能、朱八戒之流,老實兒看著,又沒收你們票錢,別煽風點火,稍微保持一下理智和人道主義,好嗎?謝新月二姨之流,就不僅是看,還要參與,爭取做個反派啥的,在這出戏裡摻乎一腳,那這就可恨了。也不知是怎麼了,高雪蘭的善良孤傲盡得罪這樣的小人。和章秀林過日子的時候,他的哥哥陷害高雪蘭,是為了離開小鎮到他大姐那裡去‘享受榮華富貴’,他二姐跟高雪蘭過意不去,是想把老房子賣了分一份家產。現在跟謝天恩過日子,就有謝母、謝新月和她二姨們,針對高雪蘭。說來說去,還不都是錢鬧的?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心眼兒好使也得有自己的鋒芒,第一次婚姻失敗之後,高雪蘭就學了乖,聰明多了。

她不再把自己硬塞進夫家,當牛做馬,好心好意換不回善待的時候,就要適當剎閘,把自己從感情裡抽離出來,以旁觀者的角度看看自己。審視一下自己,別那麼著急投入感情,先觀察一下,假如他對你好,那你也對他好;他對你不好,你就該撤了,別把自己葬送在謝家爭權奪利這個漩渦裡,不值得。想得清楚了,高雪蘭反而覺得病好了一半兒,病因找到了,不就是擔心這段感情沒有個好的結果嗎?如果你不害怕,看清楚了這裡面暗藏的東西,你也許會理智的多,畢竟,人過五十了,這是最後燃燒的激情了。不需要不成功便成仁,那太偏激,倆好噶一好,雙向奔赴才是愛情,除此以外,參雜那麼多利益跟矛盾的東西,一毛錢也不值,無需為它停留。

抽離了現實的高雪蘭,心明眼亮起來,把屋子收拾乾淨,拿過古箏開始調音準,曲譜架好,開始試著彈奏跟老師學的曲子。第一聲一開始,高雪蘭的心就跟著投入進去了,指甲在箏弦上輕輕撩撥,她在練習梅花三弄的片段。歲月本就靜好,但看你是否為俗世所惱?想得開你會過得快樂,想不開就只能跟著一起淪陷,掉進痛苦的深淵,再也爬不上來了。下午快五點的時候,高雪蘭已經把情緒消化的差不多了,也能正常的關心一下謝天恩了:“你們晚上到的時候挺晚的了,餓了吧?我一會兒去煮個白麵條,把醬骨頭的醬吃了。”這晚飯挺適合感冒的高雪蘭,沒油水。再加兩勺醋,一塊臭豆腐,兩瓣大蒜,這吃法兒夠豪爽的吧?這也就是謝天恩沒在家,他在家的話,臭豆腐和大蒜瓣是不能吃的,味道不好。平時高雪蘭也不這麼吃,這不感冒了嘛,嘴裡沒味兒。謝天恩回道:“我們還沒上車。你好點了沒有啊?”,上次就怪我不知道心疼你,這回我問問吧。見謝天恩知道惦記著自己,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