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氣氛熱烈的會場因〈富人〉的現身而有些冷卻下來,但臺上的富翁們卻竊竊私語起來。

“那就是愚人眾的第九席嗎?看著好年輕啊...”

“別看他這樣,北國銀行裡週轉的都是血淚與哀嚎,這句話你總該聽過吧?”

“怎麼樣,賽伯先生?”

潘塔羅涅沒有在乎周圍的議論,而是笑著又開口問了一遍。

塞伯利克的手緊緊地在身側握成了拳頭,他終於還是低下頭悶悶地說道:

“不,不好意思。再怎麼說在賭場和別人的老闆對賭這種事還是有些太危險了...當然我不是說您會出千,但...”

男人將手中的籌碼又往懷裡揣了揣,抬起頭道:

“我覺得您應該能理解。”

聽到這話,人們有些失望地向周圍散去。但畢竟這是別人的選擇,而且在賭場對賭,對手又是〈富人〉這種傢伙,逃避或許才是更正確的決定。

“好吧好吧...那算是我打擾了賽伯先生的雅興,還請允許我做個簡單的賠償好嗎?”

〈富人〉的話再度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修長的手指交叉在一起,從桌前的撲克牌上翻出了七張牌。

“不...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還是不用...”

塞伯利克如此拒絕著,他頭頂帽子上插著的鳥羽突然顫動了一下,男人的身體打了個激靈,接著面色古怪地道:

“沒問題,不過潘塔羅涅先生想要怎麼賠償呢?”

〈富人〉聽到這話似乎更加開心了,他微笑著緊了緊身上的黑色大氅,推了推眼鏡道:

“這是七張撲克牌,正如各位看到的。四張紅色三張黑色,應該沒問題吧?”

潘塔羅涅將七張牌交給了身旁的一個荷官,那名荷官拿著牌向人們展示了一週。

剛剛散去的人群再度聚攏起來,他們饒有興趣地聽著〈富人〉的講解,一個個爭先恐後地去看那沒什麼特別的七張牌。

很快七張牌又回到了〈富人〉手中,他將它們翻了個面,簡單地洗了幾下後在桌子上一字排開,又接著道:

“賽伯先生,規則和剛才一樣。翻到紅色我付給您籌碼,當然翻到黑色您也要給我籌碼...”

“但桌子上的牌色已經知道了不是嗎?四紅三黑,我一定會比您多贏一次的,這還有什麼意義呢?”

塞伯利克似乎又恢復了之前的模樣,他看著四下裡圍過來的人們,壯著膽子問道。

〈富人〉攤開手笑著道:

“當然,我當然知道。應該說這個賭場裡的每個人都知道不是嗎?但是我已經說過了,這是我對打擾了您美妙夜晚的賠償。”

“所以您要做的只是翻開桌上的牌...或者由我來翻開也可以,或者一人一張,隨您的便。然後帶著贏到的籌碼高高興興地離開這裡。”

“好像沒什麼問題啊...人家都說到這份上了。”

“就是就是,這要是還不敢答應的話也太沒種了吧...”

“這麼多人盯著呢,剛才的牌也是大家親眼所見。就是想出千也沒法出吧。”

“確實和他說的一樣,就是送錢啊...”

沒有人注意到,潘塔羅涅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輕蔑的光芒,但他很快又恢復了原狀,微笑著看著對面的人。

塞伯利克吞了吞口水,看著已經被送下來的,堆到另一張桌子上的富翁們提供的勝者獎金,終於一錘桌子,猛地看向了〈富人〉道:

“我參加!”

〈富人〉的嘴角勾了勾,伸手向桌上的牌做了個“請”的手勢。

男人擦了擦汗,翻開了第一張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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