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歲歡被她這句話驚得心頭一緊。她細細回想著過去兩天的經歷,忽然間,一些原本模糊不清的畫面開始在她的腦海中浮現。沈夢的身影逐漸清晰地出現在記憶中:她出現在報喪的隊伍裡,夜裡與他們一起去過祠堂,甚至還在關鍵時刻幫忙驅散了周圍的村民。

這些記憶突然出現在白歲歡的記憶中,她的思緒頓時混亂不已。她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李牧注意到白歲歡的異樣,剛想開口詢問,卻被沈夢溫柔而又堅定地打斷。“兩位,今天是弔唁的日子,爺爺死前希望你們能前去參加。”沈夢的話語中帶著一絲請求的語氣,但她的眼神中卻有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白歲歡沒有再多想,她強迫自己停止對那些記憶的思考,微微點頭,同意了沈夢的請求。“好,你先走,我們換身衣服就去。”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急促,彷彿希望儘快擺脫這令人不安的局面。

沈夢的笑容更加柔和了,她禮貌地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開了房間。

李牧站在一旁,沉默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他內心充滿疑慮,但見白歲歡已經做出了決定,便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他將左手插進兜裡,默默地跟在白歲歡身後,一同走出了房間。

白歲歡和李牧走出房間時,昨夜的雪好似沒有來過,不過陽光依舊是那樣刺眼,彷彿這個村莊的每一個角落都被一種詭異的光輝所籠罩。

兩人沒有再多說什麼,默默地沿著村中的小道朝弔唁的地方走去。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感覺所有的聲音都被沉默所吞噬。

一路上,白歲歡的心情越發沉重。儘管她努力讓自己不去回想那些突然冒出的記憶,但這些記憶如同揮之不去的陰影,在她的腦海中不斷迴旋。她開始質疑自己的記憶,質疑自己在這個村莊中所經歷的一切。

李牧則是緊跟在白歲歡的身後,儘管他內心疑慮重重,但他知道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

終於,他們到達了弔唁的地點,居然是昨天晚上他們去過的祠堂。

祠堂外,已經聚集了一些村民,他們的神情冷漠而又肅穆,彷彿這一切只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而非一場哀悼儀式。

沒有哭泣,也沒有哀傷,只有一種令人不寒而慄的冷漠。

沈夢站在祠堂門前,看到兩人走近,微微一笑,示意他們進去。她的笑容依舊溫柔,但在白歲歡的眼中卻愈發顯得詭異。

白歲歡和李牧互相看了一眼,然後一同邁進了祠堂,他們兩個注意到祠堂的內飾已經變了,現在的祠堂和昨天晚上的祠堂已經大相徑庭,彷彿從來沒有來過這裡一樣。

祠堂內昏暗的光線讓兩人感到了一陣寒意,空氣中瀰漫著香燭燃燒的味道,四周的牆壁上掛滿了發黃的遺像,每一張面孔都彷彿在凝視著他們。

在祠堂的正中央,擺放著一具漆黑的棺材,棺材前供奉著沈寅的遺像。遺像上的沈寅神情嚴肅,那雙深邃的眼睛彷彿穿透了時間,直視著站在棺材前的白歲歡和李牧。

沈夢走到兩人身邊,低聲說道:“爺爺生前對你們非常信任,他希望你們能夠為他守靈,這對我們沈家來說是極大的榮譽。”

她的聲音柔和,但卻帶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