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充滿誤會的對峙並未持續多久,因為對方率先收回了他的力量,放棄了武力反抗,並向他們解釋。

“我記得你說,你要用失憶噴霧清除我們對你的記憶是嗎?”江瀚源神色警惕的說道。

俊美的少年聽完,再次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他是怎麼知道的?我根本沒說出來的啊?”

他安置在背後的手的確握著一瓶奶白色的塑膠噴霧瓶,上面的紫色標籤貼,赫然寫著“強效失憶藥水”幾個大字。

這名銀髮的少年的表現,接連讓自己刮目相看。真是個實力超凡的人啊,也不對,應該說是強大的異構體。

俊美的少年坦率地將噴霧瓶亮給他們看,江瀚源定睛一瞧,發現標籤上還真就寫著失憶藥水,著實被自己準確率如此高的預知能力嚇了一跳。

就連伽羅,在親眼目睹的那瓶噴霧上的字型後也不禁大為震撼。

她目光重新轉回江瀚源,覺得這少年身上埋藏了不可思議的秘密,只是這些秘密,也許連他本人也不清楚多少吧,否則他怎會露出一絲震撼的神色呢?

“兩位,是我的錯,我應該繼續聽你們說下去的,給你們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煩,非常對不起。”

他言語態度誠懇,同樣誠懇的還有他高舉的雙手,其中一隻手還費力的抓著沉甸甸的塑膠袋。

“我誤把你們當成緝捕異構體的人了,突然間對你們的動手,也是希望不要他們被抓住。我不想離開我的家,一輩子都住在冷冰冰的隔離病房中,你們知道那是非常絕望,甚至不如死去,所以我再次感到抱歉,還請你們原諒我的行為。”

二人並未回應他的道歉,而是面對面小聲交流了起來。

“瀚源,你還好吧?”伽羅一臉關切的看著他。

“不好,莫名被對方擺弄了一套,那種感覺真難受。”他手撫額面,表情如同經歷一場大病後的勉強。

“不要緊吧,要不要休息一下。”她臉上的擔憂更加濃烈了。

他倒是覺得,她沒必要如此關心自己的,自己又不是脆如白紙的老頭子,也不是喜歡被親情關愛著的媽寶男。

他正欲說些什麼,眼睛開啟的時候才發現,她竟然一直握著自己的手?

興許是剛才一直被對方那股詭異的力量困住,自己並沒察覺到她是什麼時候抓住自己手的。

不過,在幻境裡即將要被黑暗吞沒之際,他倒是聽到了一陣溫暖人心的聲音,並嘗試著抓住了什麼。

難道是她救的自己嗎?仔細回想,那聲音確實有種熟悉的溫暖,很像是她安慰自己的那股溫暖。

手已經被她掌心的餘溫捂得暖暖和和的,即便是身處寒風冽冽的狹窄小道里,這股溫暖也能帶著他抵禦過去。

明明天色是那麼陰沉,讓人很難生起一絲生命的活力,但有了她無微不至的關懷,他衝破了這一桎梏,心裡別提有多開心了。

“瀚源,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真的不舒服?”

“啊?哦,沒事!”

看著她太入迷,差點就要溢位男人的痴情了。他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又正色道:“伽羅,你對他有什麼看法?”

“我嗎?”她瞪大水靈漂亮的眼瞳,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她側過臉去看對方,俊美的少年始終雙手高舉,臉上露出一抹和善的笑看著他們。

“他已經向我們道歉了,而我們也不是為了抓捕他,這件事要不就算了吧。”

“可我還是有些怨言。”他氣鼓鼓的說道,“把我當什麼了,竟然把這麼可怕的能力用到我身上,這讓我想起了我被那可怕女人控制的晚上,想想就氣!”

他說話的途中還不忘擠出一張猙獰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