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耒聽到這,便又止住了腳步,回過頭來說道:“父親為何這般傷感?”

邢君回答道:“並無大礙,只是見你離去,心中有所感觸。你自幼便喪母,我卻將你逐出宮去,為父著實有負於你。”

這些話其實都是邢君的肺腑之言,現在他的那三個兒子忙於爭權奪利,對他這個父親也無暇顧及,只有這個出身低微的賤庶子,似乎是真心為自己著想的。

在齊、宋兩國國君得勝歸來之際,木耒又趕緊拿出兩把精鋼寶劍,也解了自己的一些尷尬。他有那麼好的東西,竟然沒拿去賣,而是直接送給了自己,一想到這,邢君愈發覺得心中有愧,覺得對不起他這個兒子。

木耒見邢君只是看著他,而且還沉默不語,不禁有些尷尬,便支支吾吾的說道:“父親,您這是……”

邢君這時候也開口說道:“無妨,無妨,我確是觸景生情,心有不忍,不願見你就此離去。只是兒大不由父,你且去,你且去吧。”

木耒趕忙再次拱手行禮,正轉身準備向外走。

見木耒轉身,邢君又急切的說道:“且慢,聽聞你於封地大力開墾土地,想必肯定缺乏畜力。城西有千匹傷馬,已難以再上戰場,你可前去挑選百匹,可充作田馬之用。”

說完,還沒等木耒做出回應,邢君便已經匆匆轉身,徑直離開了大殿,他實在不忍直視木耒離去的背影。

此時的木耒,內心也有絲絲感觸,但是在另一個世界,木耒也有自己的父母,如今面對這生父,又因為沒有共同生活過,也僅僅是有些感觸罷了。生為人子,我所作所為,都沒有對不起你。

但一想到能得到數百匹傷馬,木耒還是非常高興的,因為有些東西,你就是花錢買都不一定能買得到。只是如此一來,返回封地的時間怕是又要延遲兩天了。

木耒走出邢宮的大門,他偷偷瞥了一眼手錶,此時已是晚上九點多了,便匆匆的與白駟一起朝著宅邸趕去。

木耒在途中對駕車的白駟說道:“你明日前往城西選馬,君父許我百匹傷馬,可盡情挑選。”

白駟一聽這個,當即興奮得蹦了起來,高聲說道:“明日一早,我便率隊趕赴城西,國君既言百匹,那我定要選足五百匹,一匹皆不能少也!駕!”

白駟興奮的的樣子,就像個小孩子一樣。他現在是木耒封地的騎兵卒長,他當然希望封地的馬越多越好,有些傷馬即便不能騎乘拉車,也可耕田使用,再不成還能做種馬來生小馬駒呢。

木耒趁著白駟選馬的這兩天,除了與蹇叔閒談之外,還去了一次老師翟坊那裡,也算是辭行,這次一別,還不知道下次什麼時間回來。

又過了兩天,木耒這一行人終於準備妥當,他們幾百個人,趕著好百匹馬,浩浩蕩蕩的奔著木耒的封地去了。

木耒的封地歷經三次徵召,總計出兵約八百人,如今能活著回去的,還不到六百人。這其中損失計程車卒,八九成來自弓邑、車邑和白馬裡。

木耒所出之兵不過二百來人,且多為經過訓練的奴兵,還以騎兵為主,反而損失很小。

那三地共出兵六百,折損二百來人,大約在三分之一左右,且皆為青壯勞力。木耒一想到這裡,就有些心疼,感嘆道:戰爭就像一個無情的絞肉機啊,還特麼絞的是人肉。

又過了兩日,這一隊人馬,終於在天黑前抵達了隘口。

隘口外的景象令木耒吃驚不已,他走的時候正值寒冬,隘口外都是些荒蕪的坡地、灘塗和低矮的灌木,現在這裡卻有很多人忙著開墾土地,遠處還有一堆堆的破爛窩棚。

穿過隘口的大門,木耒看見了前來迎接的繪綺。繪綺曾是蠶館的府人,木耒自五歲踏入蠶館,便認識了他,二人是熟的不能再熟了,所以木耒也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