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家是不是女兒的家,你和老丈人心裡沒數嗎?”陳浩接過話茬。

“你二老生怕兩個姑娘回孃家,會惹的兒子和兒媳婦不高興,也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敢主動跟兩個姑娘說一說,讓兩個姑娘回去待一待,吃頓飯。”

“還特意提醒要帶禮物給哥嫂,給孫子,得哄著、供著哥嫂,她倆真要聽了你們的話,不是跟著你們一樣,得要伺候哥嫂?”

“明明是自己做錯了,偏心太嚴重,反過頭還一臉委屈的樣子,不能因為是長輩,年紀大,就這麼不講道理吧?”

他看著黃玉鳳,“那40多平的房子,是老丈人的酒廠分的,你才是女主人,誰在裡面住,吃什麼飯,做什麼菜,家裡的東西怎麼擺,該你拿主意才對。”

“到頭來還得看兒子和兒媳婦的臉色,就是兩個姑娘回家,也要小心謹慎,面面俱到,生怕得罪了兒子和兒媳婦,你這日子過的不憋屈嗎?”

“你別在這挑撥離間,小慧是我兒媳婦,我當她是女兒一般對待。”黃玉鳳趕忙說道。

說這個話的時候,她還回頭,往樓上瞧過去,生怕兒媳婦程慧突然下來,聽到陳浩說的這些言語。

緊張兮兮的。

“你這日子過的是真可憐。”陳浩搖搖頭。

類似丈母孃和老丈人這樣的父母,很多地方都有。

不只是城裡,包括農村也有很多。

特別是有兒子的家庭,更是如此。

給兒子和兒媳婦做牛做馬,卻還不被念好。

“我日子怎麼過的可憐了?我是城裡戶口,在人民銀行下屬儲蓄所工作,非常好的單位,一個月有幾十塊錢的工資,有房子住,有糧票,有菜票,吃的商品糧,哪用得著你可憐?”黃玉鳳聽不得陳浩這個話。

她的自尊心受到了損傷。

陳浩的每一句話,總是往她心窩子裡扎。

她看了看陳浩,又看向童倩,“你爸剛剛跟我說了,他考慮著,是不是在酒廠給你安排個工作,將你弄到城裡來,不用在鄉下受苦。”

“我可跟你說,錯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你爸以前可從來沒這麼說過,就今天才鬆了這個口。”

“他現在是酒廠業務科的科長,大大小小也算是個領導了,說不定真能把這個事給做成了,到時候你就能到酒廠上班,一個月有三四十塊錢的工資。”

“比你在村裡種地不要強?兩個娃也可以跟著你一起到城裡來,在城裡上學,往後在城裡找個工作,吃商品糧。”

娃的戶口跟母親走。

母親如果在城裡落了戶,娃也能跟著過來落戶。

但丈夫不行。

黃玉鳳描繪著往後的美好生活,“酒廠後面再建住宅樓,你說不定也能分一套房子。”

聽到丈母孃這個話,陳浩笑了笑。

簡直就是一廂情願。

市酒廠生產的酒水跟茅臺和五糧液這類酒水根本沒法比,只在市裡有些名氣。

靠著地區的保護,生產的酒水沒有什麼競爭對手,即便有,競爭力也不高,酒廠的經營狀況還不錯。

可這是短暫的。

過幾年,改革開放了,不少地方的交通和商品的流通都放開了,失去了地方的區域性保護,市酒廠的經營狀況會急劇下降。

別說跟茅臺,五糧液比,就是跟松江大麴,襄樊特曲這類酒水比,也比不過!

松江大麴就是白雲邊,屬於省內優質酒。

“那陳浩呢,爸有沒有辦法給陳浩在酒廠安排工作?”童倩問道。

“你爸鬆了口,願意給你在酒廠安排工作,將你的戶口弄到城裡來,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就別想給陳浩再弄了。”黃玉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