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弟弟的,總得為哥哥著想一下,所以我開口就是問他。

“哥,你是有啥事吧,要不跟我說說,或許能幫你轉達。”

“行,那告訴你大伯一聲,明天下午我們就回去了。”

“啥?你不昨天剛走嘛,咋明天又要回來了?”

“沒活幹啊,不回去在這兒耗著幹嘛?”

“怎麼可能,要求不高的話,那邊工廠裡不一抓一大把。”

“這都哪跟哪兒啊,啥玩意兒我要求高不高的。你不知道找來的都是些工資低得要死的,就一個月三兩千擱誰誰能幹啊。”

“我咋不知道呢哥,前一段時間我自己也打聽過了。實際情況就是這樣的,難不成你都不問清楚就去了?”

“怎麼沒問,村裡那些打工的可是說得天花亂墜呢。多的有上萬少的也有五千,誰知道來了之後才發現是這個鳥樣。”

“哈哈哈哈,你能聽他們的?那些人可是滿嘴跑火車慣了,不給自己吹成個世界首富就不錯了。”

他頓了頓沒說話,應該是我這種打趣不太好接吧。

隨即我補充道:“不過苦的是讓你白跑一趟,那想過回來之後幹啥嗎?“”

“嗐,無所謂的,就當溜達一圈圖個新鮮了。之後的話,走著再看吧,我也不好說啥。不過總不至於跟老一輩一樣種地,你說對吧?哈哈。”

“那是,你這麼聰明,隨便學點啥手藝,掙錢養家肯定不成問題。”

電話那頭,哥哥笑得更加粗獷。隔了半晌,他才將將恢復正常。

“行了,你別再捧我,一會兒可就到飄天上去了。”

“好的,剛忘了問,明天你啥時候到啊,我下午兩三點可能就要走。”

“我今天晚上才能坐上車,一趟路程最少也得大半天,所以估摸著也就是那個時間。”

“唉,那怕是咱倆又見不著了。”

他沉思了一下,給出瞭解決辦法。

“也不一定,還是有可能的,實在不行你下星期還回來不就是了。誒,對了,還沒問,你現在咋樣呢?”

“挺好的,再有六個月就高中畢業了。”

“真快呀,那你好好上學吧,咱家可都盼著出個大學生呢。”

“我估計也沒啥戲,前兩天都差點被開除了。要不你在家做個生意,到時候我考不上就跟著你幹吧。”

“小樸,你可別走我的老路,曾經你哥我就是初三被開除。

“是嗎,你還有這種經歷,我從來沒聽說過。”

“這又不光彩,誰能往外說,更何況讓咱家這些小輩知道。”

“好吧,那是因為啥呢?”

“打架唄,還能有啥。就問問你,年少輕狂,那個不講義氣,誰不處兄弟。所以搞的中考都參加不了,最後耽誤一年才上的技校。”

“那確實挺可惜。”

“可惜什麼,早點換來自由也挺好的。不說了,我該收拾行李了。”

“好的,那掛了吧。”

正好大伯將飯菜端來,他看到我情緒不錯,便問我哥倆聊了什麼。

而我只大致描述了下經過,順便將明天他們要回來的事穿插進去了。

大伯愣在原地,既有憤怒又有驚喜。我忙把他引到屋裡去,並由著他大罵哥哥不爭氣。

“小樸,你說你哥是個什麼玩意兒。明明是自己口口聲聲說要打工的,滿打滿算這才不到一天就待不下去。簡直丟人至極,我看咱們老尚家的名聲都要敗壞在他手裡……”

誠然我想幫哥哥解釋,但苦於沒有好的說辭,而且大伯也有他的道理。

所以到後面,我埋頭視而不見。直到吃完飯又刷過碗,大伯的聲音依舊未減。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