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傷斷人腸(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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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倫斯正是此般模樣,他在這個冬天死了,身後事如其所想,可稱得上妥當。
具體怎麼講,要以背景作引。據我數月以來的觀測,這裡似乎在流行著瘟疫。不過僅是聽他人提起,自己並沒有親眼證實,於是後來琢磨一番,才聯想到這符合曾經的中學歷史課中所說。那麼由此造成的結果,就是死亡的百姓達半數之多,少部分為躲災禍也選擇四散而去流離失所。
附近的那個村子已經基本沒人了,這是勞倫斯生前告訴我的。而且他也總是這樣,每次外出都會將所見所聞講給我聽,看的出是想借機從我嘴裡問出什麼來著。
可能是他認為我有辦法吧,畢竟我是那麼的與眾不同啊。但他判斷錯了,僅以這點就寄希望於我,那跟迷信的古代人求天告地沒區別。不好意思我忘了,他們應該就是古代人。
誠然知曉自己不是學醫的,沒有那天大的能耐救他們於水火,所以我也一點不感到愧疚讓他失望太多。只是有著另一點,倒是讓我很失落。曾經的歷史課程沒好好學,不然的話好歹可以在時間上給出預測。唉,沒招兒啊,這就只能怪自己了。
但是話說回來,我確信這事兒一定會結束的,因此通常會用哄騙加寬慰讓他好受一點。
次數多了,他倒是很受用,一直拿我的話當預言,堅定認為只需再撐過幾年。
或許就是源於此吧,勞倫斯才堅持了那麼久的,以至於生命最後一天的都在盡著本責。
他原本是一名牧師,掌管著鄉下的一處偏僻教堂。當然沒有達官顯貴來得光鮮亮麗,卻可讓正常的生活得到保障,也可受到本地民眾愛戴與敬仰。若問他淪落至如今這種悽慘的地步的原因,他眼睛總會閃出些許明光。
事實上,這件事不用多問,老人也會時常提起。在那十二年前,勞倫斯奔四的年紀,除了事業上取到些成績,其他方面一概不感興趣。記得我曾對此向他表示過敬佩,但他卻情緒低落地一直嘆息。痛斥自己既無妻,亦無一兒半女。
然則這種悲傷通常不會持續多久,因為接下來他馬上就能開心至極。那年的冬日裡,幸得上帝眷顧,一對老小在雪地中相遇。老的是勞倫斯,小的是格蕾絲,倆人由此組成了女關係。
起初的幾年內,一個從只會啼哭、到咿呀學語、後亭亭玉立,另一個從手足無措、到得心應手、後意猶未盡。
有一段時間,勞倫斯很愛回顧那些過去。以其本人的話來講,他彷彿在那時找到了人生的意義。
於是當格蕾絲七歲時,他又接二連三地收留了一大批無家可歸的孩子。其中有大一點能走會跳的,也有剛出生動不動哇哇亂叫的。而且每個孩子的性格迥異,所以單靠他一個人照顧不過來,整個家裡歲數排第二的格蕾絲便也需出一份力。
儘管少女並不情願,更有很多怨言,但只存在於起初階段。後來是因為她看到老人太累,心不忍才逐漸做出讓步,想要提其分擔。
但畢竟不是出自她的本心,格蕾絲至今對此種行為仍有著很大的意見。尤其是在瘟疫席捲當地的這兩三年,無家可歸的孩子太多太多,只要有幸被勞倫斯遇見,大多都會迎回家裡邊。
而但凡家中來一個孩子,就意味著勞倫斯累得更多一點,自己得到的愛也就會更少一點。這話寫在格蕾絲的日記中,曾經老人無意之間發現。
鑑於此,他與我有過交談。
先問的為什麼,我的回答是:“沒有為什麼,這是理所當然。”
後問的怎麼辦,我的回答是:“不用怎麼辦,只需順其自然。”
想來這話也沒多少深奧的哲學內涵,但老人依舊不懂我所表達的意思。他一邊自顧自地思考,一邊把各種觀念搬上臺面。又是說自己從來沒有逼迫她做任何事,又是納悶孩子憑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