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天,徹底放晴,深遠的藍空之中,雲朵都逃得無影無蹤。

坐在大廳內側的我,將視線越過人群的鬧哄哄,一直朝著外面看微微發愣。

“好了,大家安靜一下,還有事情要交代呢。”

格蕾絲慢悠悠抬起頭,波瀾不驚。卻沒想到,此話起不到什麼作用。

“都閉嘴,聽人說話。”

稚嫩女音一出,現場瞬間安定,女孩面色依舊平靜,輕巧之間就幫同名女人發了聲。

而沉寂過去一兩分鐘,女人仍然不為所動。好不容易能說話,她卻默不作聲,這人在搞什麼真讓人看不懂。

人群又開始竊竊私語,瞅著模樣是蠢蠢欲動,我知道自己不能再偏安一隅,便不願乾等。

“應勞倫斯臨終之託,這位女士——格蕾絲,為大家帶了聖誕禮物。這不都在包裡,稍後講話完畢,排隊找格蕾絲領取,現在都給我屏聲閉氣。”

“她怎麼也叫格蕾絲?那我們的禮物該找誰領?”

有好事的孩子丟擲第一個問題,後邊一連串的問題便跟上不停息。

“是啊,格蕾絲可是有倆,該找誰總得說明白吧。而且這位女士總說還有事,那她憋半天怎麼還不講呢?”

“對呀,要等多久給個準信好嗎?誰知道你們啥時候能講完話?”

“可不是嘛,都已經中午了,大家早都餓得不行,領完禮物我們要趕緊吃飯呢。”

“這才對呀,勞倫斯牧師都死了,不論往後的日子該咋過,現在肯定得考慮吃飽為好,你怎麼淨磨磨蹭蹭拖時間呢?”

“.……”

誠然他們所關注的點都是存疑的,但其中顯然是有私心摻雜,年紀輕輕的小孩子,只會在乎當下。

不過倒也挺合理的,對此我也無話可說。然而更深層的理由卻比較淺薄,是自己找不到那麼多理由去挨個反駁。

可是呢,越不掰扯,壓迫就越多。在社會中生活,需要反抗的時候,旁人如果見你沉默,他根本不願去想什麼,通常只會愈發的過火。

實在受不了了,聽眾人嘰嘰喳喳著,怒氣上來便一發不可收拾。

“他媽的,都給我……”

想不到,話才說一半,就被聲音打斷。

“請大家稍安勿躁,我馬上就能講完,不會耽誤你們時間。”

這樣也好,有人出面,不必自己為難。接下來退居幕後的我,盯著天花板努力平息,一長串的話音也隨之而起。

“請原諒約翰,他對你們沒有意見,可能只是為勞倫斯的事心煩。或許大家都是一樣,但請你們也看淡,少傷心一點。畢竟他是去往天堂,你們聽過他講就應該知道,那是一個很美很美的地方。”

說到此處,女人頓了頓,並將語速放慢,報以誠摯的雙眼。

“以後我留下,替他照顧大家,你們同不同意呀?”

“能讓我們有飯吃嗎?”

“我會盡力做到,或許會不及他,但請相信我吧。”

“能讓我們隨便玩嗎?”

“當然可以了,這是你們的自由。”

“能讓我們去外面嗎?”

“還是相同的回答,這是你們的自由啊,儘管我不知道他怎麼做的,但我保證絕對不會拘束大家。”

“那你就不需要我們做什麼嗎?”

“都是小孩子,能讓你們幹啥?”

“這可簡直太好了,只玩啥也不幹都可以啊?”

“不然呢?記住你們是孩子,第一要務就是長大。未來若是長成大人了,出去工作再有機會可以幫幫家。”

“……”

和我大不一樣,面對各種刁鑽問題,格蕾絲竟能耐下性子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