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再次回來,整個人都變得有幾分憔悴。

畢竟一晚上處理那麼多事情,鐵打的身體也會累。

在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可憐兮兮的男人。

進屋的一瞬間,朱祁鈺就認出對方來了。

“朱祁鎮!”

他咬牙切齒的叫出了男人的名字。

恨,他心中是真的恨啊。

相較於家裡那個正統年間被瓦剌俘獲了的朱祁鎮,對於這個景泰八年對自己逼宮下毒的朱祁鎮,他是真的恨。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要不是早先就已經暴揍了一頓瓦剌朱祁鎮,他現在早就忍不住撲上去了。

隨後他強行壓制住心中的憤怒,對著朱瞻基行禮道:“爹,一切都安排妥帖了?”

薑餅好奇的看了過去。

迎著眾人的目光,朱瞻基淡淡一笑:“都安排好了,現在是皇位交給二叔後,打點完了所有事情,我就回來了。”

“怎麼,于謙他們沒因為這件事情不滿?”

朱祁鈺有些疑惑。

平日裡自己想幹點什麼,這些文官們不都像惡狗一樣衝出來對著自己就是一陣狂吠嗎。

怎麼到了父皇過去,他們就蔫了,難不成還真是看菜下碟?

他心中有些不忿。

就聽見朱瞻基道:“怎麼可能,我剛提出要讓二叔繼承大統的瞬間,于謙那個憨貨就忍不住想說什麼了。”

聽到這話,朱祁鈺瞭然的點了點頭,這才對嘛,熟悉的感覺這不就回來了。

不過想到如果那邊的事情沒處理好的話,朱瞻基肯定不會就這麼回來的。

再加上他臉上掛著雲淡風輕的笑意,朱祁鈺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於是道:“那後來呢,爹您是怎麼說服他們的?”

“說服個屁啊!”

朱瞻基罵了一句:“沒什麼好說的,我就告訴他們,這事情是老爺子做的決定,他們要是不服自己去找老爺子理論好了,或者我爺爺過去也行。”

聽到這裡,朱祁鈺和薑餅都忍不住笑了。

“我猜,大臣們一聽到太爺爺的名頭啊,就不敢說話了。”

“那倒是。”朱瞻基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道:

“我爺爺這人,一生也就怕太爺爺了,其他人的話,甭管是誰,都不好使!”

說完,似乎覺得有些不對,又補充道:“太奶奶,大爺爺和奶奶除外。”

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了一道爽朗的笑聲。

“小瞻基啊,你在說什麼除外呢?”

聲音嚇的朱瞻基一陣哆嗦,趕忙道:“太爺爺您來了啊,沒,沒什麼,我剛剛是在說爺爺就怕您一個人呢。”

來的人不是朱元璋父子又是誰,聽到這話,二人都笑了。

“你這不是廢話嗎,咱是老四的老子,他不怕我,他還想要翻天了不成?”

聽見老父親這麼說,朱標在笑的同時沒忘記維護這位弟弟。

“爹,你要說是洪武年間的老四也就算了,永樂年間的老四在這,你還是給他留點面子吧,他年紀比你都大呢。”

“大怎麼了?”

朱元璋吹著鬍子瞪著眼睛:“年紀再大咱也是他爹!”

這話說完,眾人都是哈哈大笑。

待玩鬧過後,朱祁鈺在父親的示意下上前了一步,朝著朱元璋和朱標行禮道:“孫兒祁鈺,見過太祖皇帝,孝康皇帝!”

他並沒有用很親暱的稱呼。

畢竟幾人所隔的年代實在太遠了,就朱元璋而言,這都已經到第五代人了。

如果說他對朱瞻基還帶著重孫子的慈愛的話,對自己就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