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壯拿著藥包,心裡計算著還有多少銀子,話說家裡還缺一頭牛,剛好待會兒去牲畜坊去買一頭,再打個牛車,就是他回去的交通工具了。

原身走鏢的時候趕過馬車,想來趕牛車也差不離。待會兒去取取經,不就妥了。

“大夫,大夫,我爹的血止不住,怎麼辦?”

是剛才拖著斷腿的男孩。林大壯循著聲音望去,幾步走到聲音處,看到之前給他醫治的老大夫正在滿頭大汗的給斷腿的男人止血。

剛才大夫已經給男人止住了血,留了學徒照看著,誰知道一會兒的功夫,血又嘩啦嘩啦流了。

男孩一直跟在他爹身邊照顧,看到傷口突然流血不止,被嚇到了,驚叫著。

兩隻粗糙的手,滿是血,顫抖著不知道怎麼辦,看到大夫來了側身站到邊上看著。

看著這止不住血,小男孩知道再這樣下去,他爹他爹可能就…

眼淚再也止不住,從聽到爹受傷訊息到送去醫館一路都沒有哭過的男孩,終於再也忍不住眼淚。

娘也去了,爹如果再去了,他和姐姐怎麼辦,都怪…

“嗚,嗚。”小男孩忍不住小聲啜泣,爹給他講過,男子漢大丈夫,在外不能哭哭啼啼的,可是他現在怎麼也忍不住了。

又怕發出聲音影響到大夫,用手死死捂住嘴巴,血腥味蔓延在鼻尖,身體止不住顫抖著。

“水,水。”虛弱的聲音傳來,儘管很小聲,悲痛中的男孩卻沒有忽略。

“爹,爹,你醒了,水,水,對,你想喝水嗎?我去給你打水。”

小男孩急切的聲音帶著喜悅,“大夫,醫館哪裡可以打水,我爹要喝水。”

“左邊熬藥的房子裡有水,你去打些來。”

“爹爹,我去打水來,”小男孩快速給塌上躺著的男人說完,又朝一邊忙活的大夫邊謝邊跑去取水,“謝謝大夫。”

老大夫和學徒正一臉嚴肅的給男人大腿止血,只是這效果好像不大。

學徒撒著藥粉,老大夫拿著燒紅的工具靠近嘩嘩出血的傷口,但是效果只有一會兒,大腿流出的血又沖掉藥粉。

老大夫用布按壓著也無濟於事,血一會就浸透了手中的布。這血怕是止不住了,老大夫心裡這樣想,手上卻仍在動作著。

怎麼還沒止住血,傷到大動脈了?也不像要是大動脈可能在送來的路上就沒了。

林大壯打算走近些瞧,在腦海裡搜尋為數不多的生物知識,依稀記得以前好像學過這個。

怎麼處理來著?這大夫也不知道嗎,醫療確實很落後。林大壯不禁抖了抖身體,他很懷疑原身高燒不一定全是趕路的鍋。

有些東西越想就想不出來,林大壯敲敲腦袋,想把腦袋裡的水甩出去一些。

“爹爹,水來了。”

小男孩臉上掛著淚珠,染血的手穩穩地端著一碗水,焦急地走到斷腿男人邊上,一隻手去扶著男人下巴,另一隻手顫抖著把碗靠近已經泛白的嘴唇。

林大壯還在努力回想,剛才沒注意到男孩的動作,之前站得有點遠了,人多又嘈雜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你說還能救回來嗎?”人群中竊竊私語。

“我看懸,流了這麼多血。”

“現在還在流呢?”

“但是都醒了,要喝水了,應該沒什麼大礙了吧。”

“我大伯舅家的妹妹的女婿,修房子從樑上摔下來,流的血還沒這多呢,也沒救回來。”

“是嗎?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前幾年的事了,修房子的東家覺得不吉利,這才沒往外說。”

“這娃沒了爹,可怎麼可憐喲。”

水,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