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屆的預選賽,是洛衡第一次在雲隙山面前公開亮相。

預選賽上一戰成名,三輪比賽之後穩居魁首之位,洛衡可謂是名聲大噪,成了連涼秋閣都不敢隨便招惹的存在。

距離預選賽結束的小半個月後——

琅華小築。

錦方吩咐帶著弟子提來幾大麻袋東西,麻袋裡的東西一直在胡亂撲騰著,從中傳出吱吱喳喳的雞叫聲。

甚是煩人。

“去通報你們暮靄師叔。”

“是。”

錦方的徒弟正欲上前敲門,旁邊偏舍的門先開了。

暮靄陰沉著臉走出來,帶著明顯的不悅之色,低聲呵斥道:“都帶到樹林裡去!”

錦方招手讓弟子們去做,上前問暮靄:“洛衡怎麼樣了?”

暮靄道:“還在昏迷。”

錦方訝然,“雲英師弟怎麼說?”

向來冷靜自持的暮靄,此刻眉眼間是濃到化不開的愁色,回頭深深望了一眼偏室,滿面憂愁道:“衡兒在幻境裡受了傷,內臟破裂出血,現在雲英每日都過來施針,至於什麼時候能醒還不確定。”

“暮靄,你別太擔心了。”

錦方也覺惋惜,這般一個好苗子,居然落得如此境地,溫聲安慰他:“洛衡命大,之前他都能在九尾妖狐口中逃脫,想來也是吉人自有天相,定然會沒事的。”

錦方送完山雞就回去了,暮靄繼續回去守著洛衡。

少年人躺在那裡,雙眼緊閉面色蒼白,放在身體兩側的手上都纏著紗布,呼吸淺薄極盡微弱……

年關將近。

前幾日才下了一場大雪,整個雲隙山上都被純白覆蓋。

浮溟來過一趟琅華小築,把正在偏室裡傷感的暮靄叫走了。

就在暮靄走後不久,床榻上本來毫無動靜的少年人,悄無聲息睜開了眼。

……

“沒想到洛家居然真敢告你。”

兩個人走在雲隙山間,浮溟感慨萬千,“暮靄,你打算怎麼應對?”

“……”暮靄心事重重,沒有應浮溟的話。

二人剛從蒼雲臺出來,是玉龍金殿的人來了。

洛家一紙狀書遞到了祁連上神桌上,狀告暮靄橫行霸道無故傷人、拐賣人口蠱惑人心,要求玉龍金殿從重嚴判,令暮靄將洛衡還回洛家。

訴狀寫的悽悽慘慘慼戚,洛家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字裡行間皆是控訴暮靄如何卑劣行兇,可謂是聞者落淚聽者悲傷。

這個罪名不算小——

但是祁連上神此時不在修真界中,暮靄又是祁連上神看中的人,玉龍金殿恐怕得罪頂頭上司,也拿不準主意應該如何解決。

索性把狀書送來了雲隙山當事人面前。

看暮靄一副愁雲滿面的模樣,浮溟以為他在為這件事憂愁,“你既然喜歡洛師侄,雲隙山無論如何也會保你……”

暮靄出聲打斷他,“不必。”

浮溟好奇,“你打算怎麼辦?”

暮靄冷嗤一聲,並未把對方看在眼裡,不屑道:“一群跳樑小醜,不必理會。”

“你還真的有恃無恐。”浮溟突然笑了出來,“難道就一點也不擔心祁連上神會問罪你嗎?”

暮靄絲毫不懼,胸有成竹道:“衡兒願意跟著我。”

“狀書上說,是因為你蠱惑了洛師侄,洛師侄才願意跟著你的。”浮溟笑道,“如果玉龍金殿真的要審理此事,洛師侄的意願恐怕做不得數。”

暮靄面色冷淡,“玉龍金殿那位,應該不是昏庸之人。”

“暮靄你看,那是洛師侄吧?”

浮溟突然停住了腳步,壓低聲音開口。